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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这些话顿时使福尔摩斯面无血色。他转过身来，撒开长腿拼命奔跑起来。

第十八章&ldo;天哪，云彩着火了&rdo;

我烦躁不安地坐在写字台边，面对着贝克街221b窗外盘旋翻滚的浓雾，心里老在幻想着1894年9月1日那可怕的一天。这种幻景犹如炉膛里的火焰，照亮了数不清的英雄业绩，也照亮了大自然发怒时残忍地大发淫威所造成的灾难。我看到一辆机车吼叫着冲破浓烟的黑幕，车上的人们发疯似的干着活，要把机车驶想一个注定要毁灭的村庄我看到一张痛苦的脸在躲避火焰的旋流我看到当福尔摩斯的猎鹿帽嗖地一声从他头上飞去，顿时被烈焰焚毁时，福尔摩斯脸上那惊讶的表情我看到两个廋骨嶙峋的人影站在一个熊熊燃烧的大支架上进行着殊死的搏斗，连他们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燃烧更有甚者，我看到死者那扭曲、烧焦的尸体就像压碎的黑色花朵一样，躺在可怕的瓦砾与灰烬的白色废墟上。

我讲的这个故事肯定是福尔摩斯的侦探生涯中最具悲剧色彩的一次冒险经历。现在，当故事写到最后几章时，我祈望至少能够把在如此长的时间里一直折磨着我的这些恶魔从我的记忆里驱除出去。

在福尔摩斯以冲刺般的速度离开格雷迪家时，我也拼命跟着他跑，最后终于在缆索铁路车站赶上了他。

&ldo;怎么回事，福尔摩斯?&rdo;我气喘吁吁地说。我倚在一根柱子上，上气不接下气。

&ldo;我们必须立即返回欣克利，&rdo;福尔摩斯说。他他焦急地朝斜坡下张望，看有没有上山的缆车。&ldo;今天到日子了。&rdo;

&ldo;什么日子?&rdo;

&ldo;红魔在给希尔先生的信里所说的审判日，华生。我记得原话是：&lso;审判日来到了。毁灭将会像上帝的惩罚一样降临到你头上。白昼将会变成黑夜，连空气也会火。东明尼苏达铁路将毁于一旦。&rso;&rdo;

福尔摩斯复述的这些话使我毛骨悚然。&ldo;你相信他妻子和孩子的忌日将会促使红魔今天采取行动?&rdo;

&ldo;我确信不疑，&rdo;福尔摩斯说。他在向铁轨下面张望。这时，一辆缆车顺着陡峭的斜坡向我们爬来。&ldo;他妈的!缆车就不能走快点?&rdo;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粗鲁话。

我们一到山下，福尔摩斯立即从车上跳下来，匆匆朝联合车站赶去。我照样落在了后面。车站里挤满了乘下午车的旅客。福尔摩斯找到站长办公室，要求站长立刻给希尔发一封电报。

站长名字叫乔根森，是个表情阴郁的人。他显然被这一极不正当的要求弄呆了。然而，福尔摩斯语气坚决，态度严厉，乔根森立即答应。我至今还保留着一份这封重要电报的抄件。电报全文如下：&ldo;红魔今日动手。急需一机车尽快赶往欣克利，且须畅通无阻。立即向该地发出警告。性命攸关。约翰贝克。&rdo;

在我们等待回电时，我坐了下来，但福尔摩斯却无法抑制他的焦躁不安。

&ldo;快点，&rdo;他催促道。他一直守候在乔根森身边，严禁热切地注视着他手指下静悄悄的键盘。突然，电报机的键盘开始喀哒喀哒地响起来。电报!乔根森阴沉着脸抄写下来。

&ldo;怎么?希尔先生还没有回电?&rdo;福尔摩斯问道。

&ldo;没有，&rdo;乔根森说。&ldo;不过我可以告诉您：往欣克利打电报是打不通的，起码短时间不行。我刚刚听说，那里的线路出故障了。所有电报都得通过圣克劳德转发。&rdo;

听到这话，福尔摩斯愣住了。&ldo;你是说线路出故障了?出什么事了?&rdo;

&ldo;不知道，很可能是树林着火了。我们接到报告说，整个上午那里的烟雾很浓。&rdo;

就在这时，电报机键盘又响了。我和福尔摩斯急切地注视着乔根森匆匆抄下来来电内容。写完之后，他把电报递给福尔摩斯，说道：

&ldo;好吧，我服从!希尔先生说给你们提供机车和司机，没有问什么。要叫我说，这样办铁路真是怪事，不过我想，还只得这么办。那么好吧，跟我来。我去给你们弄机车去。&rdo;

我们匆匆赶到车棚，那里有一列客车正待发车。乔根森找到列车长，向他说明情况。列车长听说要调用他的机车，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乔根森拿出希尔的电报让他看，那位可怜的列车长说，&ldo;可我怎么向旅客交代呢?&rdo;

&ldo;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告诉他们说吉姆希尔疯了，我才不管你呢。反正他们得等。&rdo;

这时，福尔摩斯已大步流星地朝机车走去。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工人正用大扳手调节螺丝。我们走到他身边时，他转过脸来。我吃惊地看到了威廉贝斯特那张无所畏惧的脸庞。

&ldo;说吧，&rdo;他放下扳手说，&ldo;你们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rdo;

福尔摩斯正要回答，乔根森冲了过来。&ldo;好了，比尔，&rdo;他把电报递给贝斯特说，&ldo;这两个人要用你的机车。吉姆希尔亲自下的命令。&rdo;

贝斯特看过电报，脸上泛出一丝笑容。&ldo;你和你的朋友究竟打算用这部机车干什么，贝克先生?该不是要把它运过大西洋弄到英国去吧?&rdo;

&ldo;不，&rdo;福尔摩斯平静地说。&ldo;我们打算立即去欣克利。我希望你能送我们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