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相问罪后,不仅太子惶惶不安,日渐阴沉暴躁,连家中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伯父堂兄们终日忙于应付各种攻讦和绊子,还要小心藏好自己的小辫子。我只是每日给玛法问安,并嘱咐颜扎氏最近少与妯娌亲戚们来往些。我本来提议玛法去郊外的别院散散心,免得看到家里最近乌烟瘴气闹的烦心,他老人家却安坐不动。只是把伯父们叫去训诫过一次,我在下面听着,无非是忠君为臣之道,以及圣上对结党的憎恶。这些话以前玛法也曾说过,不过那时候伯父们正春风得意,自然听不进去。眼下我瞧着,该是听进去了几分。&ldo;阿玛,这以后无论做什么,我们怕是也脱不了太子党的名头了&rdo;,大伯父道。玛法点点头,&ldo;你们是脱不了了,可你们还有儿子孙子啊。趁早让那几个小的好好进学,能考科举的考科举,能从军的从军。让他们不依靠家里,凭本事搏去。只要有一个有本事混出头的,咱们家就垮不了。至于你们,只要好好的为圣上办差,将来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实在不行,就辞了官,好好的在家里修身养性吧。&rdo;我心里暗暗点头,姜还是老的辣。不知道是为了平衡还是保护太子,索额图以下的索派官员倒没受到太大的打击。只是原本处于优势的太子一派,如今却处于劣势。除了皇长子,还有更小些的皇子们,都隐隐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不过我只是个看客,索相不在了,现在和太子商量事情的,都是那几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傅。我仍旧是在外面守卫的人。偶然晚上住在别院的时候,明禧就总会过来。我有些吃惊他的神通广大,因为我去别院的日子并没有什么规律,只要是当差当得晚了就会过去。我倒不觉得他会在我的别院里安插什么人,大概他有了很不错的探子。不过他的行为越来越放肆,时不时的偷亲我一下,睡觉时还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我要是生气,他就低着头红着眼圈不说话,或者缩在床上一角,也不盖被子,倒像我欺负了他一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ldo;木泰&rdo;,他拉了我的手放在他腰上,&ldo;你摸摸看,我最近长肉了。&rdo;&ldo;嗯。&rdo;&ldo;是不是太胖了?&rdo;,他又拉了我的手贴在他的小腹上,&ldo;好像小肚子上都有赘肉了。&rdo;&ldo;没有。&rdo;&ldo;那你是喜欢我胖些还是瘦些?&rdo;为什么我要喜欢?不过和他纠缠这些言辞的结果,总是我要认输,所以我还是答道:&ldo;胖些好。&rdo;他嘻嘻一笑,把头枕在我肩上蹭一蹭,过了一会儿,又问:&ldo;木泰,是我漂亮,还是你媳妇漂亮?&rdo;自然是明禧比较美,不然当初也不会入了太子的眼睛。只是一个男人,和女人比美做什么?我皱了皱眉,问道:&ldo;明禧,这几年你一点儿也不想女人吗?&rdo;&ldo;不想&rdo;,他干脆的摇摇头。&ldo;那……&rdo;,难道真是想……&ldo;……男人?&rdo;他身子一僵,坐起身俯视着我,一字一顿道:&ldo;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男人就特别下贱,整天都想着男人,什么男人来上我我都愿意?&rdo;,眼里诸如伤心之类的情绪一闪而过,他起身穿衣服,&ldo;你若是想把我推给什么男人好摆脱我,我就如你所愿。&rdo;我连忙起身拉住他,&ldo;我没有。&rdo;他凌厉的瞪着我,&ldo;真的?你敢发誓从没有这么想过?&rdo;&ldo;真的,我发誓。&rdo;他又看了我半晌,似乎是在犹豫留下还是离开。我是真的不愿意他此时离开,因为他的个性叛逆偏激,桀骜不驯,年少时就在酒色上放纵。刚才那些话,他是真的说得出,就做得到的。若真是为了和我赌气,去和其他的男人上床,我还不得后悔死。虽然也并不就是我喜欢他,喜欢男人了。只是我想到他和其他男人放纵的画面,心里就不舒服。我也不希望他成为什么人,甚至一群人的玩物。也许是因为我们越来越亲近了,我对他多了些保护欲和占有欲。我犹豫了半天,还是伸手环抱住了他,&ldo;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rdo;他一头栽进我怀里大哭了起来,眼泪唰唰的把我的衣襟都打湿了,嘴里嘟囔着&ldo;我就喜欢你一个男人&rdo;,或者&ldo;你总是让我伤心&rdo;之类的话。我笨拙的拍着他的背,不知怎么的,被他哭得心里也有几分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