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动了动,微微有泪光闪过。
&ldo;怎样,你的心愿可是完成了?&rdo;不知何时,容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偌大的殿堂内,白衣人缓步而又泰然自若地走了进来,如入无人之境,没有惊动外面的侍从奴婢分毫。
号钟站起身来,对着齐桓公深深行了一礼,轻轻摇了摇头,&ldo;我还要陪他一直到入葬。&rdo;
桓公尸体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直到尸虫都从窗子里爬了出来,新立的齐君无亏才把他收殓。
容樽叹了一口气,&ldo;好。&rdo;
号钟忘了,在真实的历史时代中,容樽是不能动用法力的。他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是因为凌星未守在门外,将士兵守卫都挥走了。
见到容樽出来,凌星未迎上来,问道:&ldo;怎么样?&rdo;
&ldo;桓公已经……&rdo;
&ldo;嘘。&rdo;凌星未突然止住了他的话,眼眸犀利。
容樽顿了顿,换了种说法,&ldo;还需再等几日,劳烦将军了。&rdo;
凌星未板着一张脸,&ldo;无碍。&rdo;
容樽笑的一脸和善。这段时间这位将军的态度改善了不少,虽然也总板着个脸,但对他总算不那么喜怒无常了。
凌星未走在前面,&ldo;我先带先生下去休息。&rdo;
&ldo;将军不必劳烦。听闻近郊的花开了,我正好想在这里等号钟出来后一起过去看看,将军且忙就好。&rdo;
&ldo;本将正好要去巡营,如今外面不安全,先生还是与我一道吧。&rdo;
容樽想了想,觉得这位将军真是面冷心热,也不纠结,痛痛快快地应了声&ldo;好。&rdo;
见到自家将军先等容樽上了马车,然后自己再上马骑到前面开道,随行的士兵们都惊呆了。
&ldo;将军这是怎么了?何时见将军对一个人这么顺从过?便是曾经的君上,也不曾吧?!&rdo;一个小兵问道。
&ldo;你且闭嘴吧。&rdo;另一个打断他,&ldo;将军说了,这位容先生才华不凡,若能为无亏公子留下,乃是一大助力!将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无亏公子!将军都能做到如此,你们几个日后见了容先生,也要尊着敬着,知道了吗?&rdo;
&ldo;是!&rdo;小兵立马立正应下,然后才摸了摸脑袋,疑惑地想起刚开始将军见到容先生时,不还是一副恨不得把他咬牙剁碎的架势吗?怎么这么快就转变了?
遥遥跟在将军后面的手下听到身后的动静,脸色复杂地转过来瞅了他俩一眼,一副你们还太年轻的神情。他沧桑地想着,将军的这一套说辞表面上光冕堂皇,实则全都是敷衍公子无亏的借口……将军为了能将容先生安全地留在身边,私底下做了多少周全,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察觉得了的?
凌星未派人暗地里将桓公殡天的消息传递到公子无亏那里,表面上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带着容樽出了都城,今年的天气很冷,近郊成片的梅林花还未落。
高大魁梧的男人端坐马背上,静静看着那身姿修长清瘦的白衣人缓缓走入梅林中,红白交映,有人在赏景,有人却在赏他。
容樽想起来,他的蓬莱后山也有一片比这还大的梅林,每到开花之时,星未总会折下最好看的一枝,戳着他的脸来叫他起床。
他这么想着想着就笑了,仰起脸来凑近一束,脸颊在花朵上轻轻蹭了蹭,弯起了唇。
凌星未看着他,眼眸深了几度,声音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ldo;先生若是喜欢,明年我还带你来。&rdo;
容樽懒洋洋地回过身来,&ldo;好呀。&rdo;
凌星未眉一挑,&ldo;你不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