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乐见楚希担心的样子,知道这人就是以妻主为天,现在自然担心的很,只是顾及还有别人在场没有表现出来。他撇了赵珠一眼,不能否认自己也有点担心她生病,领着人回去换衣服了。“妻主”楚希拖着肚子慢慢的蹭到衣柜前,一边给她拿衣服一边念叨:“妻主早上还说下次不会了,这才没多久就又去玩雪。快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不然要生病的!”可能是怀上孩子的缘故,楚希和她的相处越来越自在。虽然还是动不动就流眼泪,可是在对话上面,他放开了许多,近来更是学会了念叨她!温文站在一边听他不住的说着,心里好笑的同时,也想起了前次说他还是个孩子那个情形。她低低笑了一声。真的,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啊!温文和赵珠之后又去打了几次雪仗,两个人就好似回到了童年时期,和最好的朋友分享着喜悦。虽然事后还是会被念叨,两个人依然乐此不疲。对于展露出孩子气的妻主,楚希只能操心的多准备了许多干爽的厚棉衣给她替换。这日,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完全停了下来,赵珠和温文正在大堂边吃饭边商量接下来的打算,客栈里迎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人一共五位,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衣服下摆僵硬的样子,似乎是一只在雪天中赶路。温文本来没有在意,但不经意的一瞥,熟悉的身形让她一阵恍惚,话也就断了。赵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是一阵呆愣。“我我没看错吧”赵珠哆哆嗦嗦的问着温文,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在几人询问了小二后把目光聚集在她们这桌后,赵珠更是一个蹦高嚎叫起来:“完了完了!死定了!”温文不止一次的想过她们之间再会的场景,却依然还是让她措手不及,只能呢喃着:“姨母”温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二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温文稳定住心神,苦笑着给来人行了个大礼:“姨母。”温良冷哼一声,眼眶却红了。她身后的吴芳大笑着跑出来给温文一个拥抱,厚实的手掌用力的拍着温文的后背。吴慧站在她旁边,同样难掩激动。那边赵珠更是夸张,趴在一个老夫人的肩头呜呜直哭:“呜呜呜呜刘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你都不知道!她们冤枉我杀人,抓我坐牢,还有蟑螂咬我!呜呜吓死我了温文前两天还用雪球打我脸呜呜呜呜”她一股脑说着似是而非的话,老夫人冷静的哄着她,看那熟练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了。温文不再管她,和吴芳吴慧问完好,拉着温良坐下,倒了杯茶水才问:“姨母,这些日子可还安好?”温良本想说些重话教训教训她,但到底还是担心:“你呢?”“很好。”温良这才板着脸开始教训:“你是过的好了!你留下了个烂摊子给我们收拾,知道我们找你们找了多久吗!好的不学,学人家逃狱!我看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温文知道她心里有气,所有的话一律接下:“姨母教训的是。”温良还想再说几句,一直站在最后的马薇上前一步:“温捕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温文虽然好奇她为什么也来了,但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跟我来吧。”吴乐和楚希见温文身后的几人也是一惊,但都聪明的没有开口询问。温良眼神复杂的看着楚希的肚子,温文见状给她解释:“离开之前就怀了,现在刚好七个月。”温良看了眼缩在床里的楚希,念着侄女的面子,没有在她夫郎面前继续教训她。赵珠见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她憋不住率先开口:“你们来抓我俩的?到底怎么回事?”吴慧愧疚的看着温文,解释道:“当初温文让我去请马大人,但在路上被一伙山贼所截,废了好些日子才终于逃了出来,又因为有伤在身,耽误了行程。”她一句不提当时的险情,甚至为此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温文感激的拍拍她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去了半条命,一晕就是两天,当我了解情况之后,已经临近行刑的日子了。我去皇上那请了道圣旨,护送圣旨到时,已经是你们行刑两天后了。”温良瞪了温文一眼,接着道:“我当初就知道那个人不是你,之前我还去看过你,气色好得不得了,怎么转眼间就面色憔悴,瘦得不成样子。我阻止行刑,大人却以为我拖延时间,不听我解释,直接就把人给砍了。事已至此,我顾念家人的安危,没有揭穿。”吴芳冲着温文立了跟拇指,语气里满是佩服:“你说你,在牢里都能搞出这么多花样来,最后还让你给跑了,果然厉害!”马薇同样赞赏的看着她:“我道是我害了你们,给你们平反后要为你们风光大葬,温捕头死活拦着不让,在我的逼问下,她和我说了实话。”温良提这件事来也是心有余悸:“我本来还气你畏罪潜逃,莫不是真的杀了人!后来圣旨一下,我开始庆幸你逃走了,不然岂不是枉死。不过你们逃狱,无论有什么原因,这都是大罪,我想着你们逃就逃吧,以后都不要再回来,这个秘密就烂在我的肚子里。不过马大人苦苦相逼,还想要补偿我!无法,我只能和她说你们没有死。”说到这,马薇又欣赏的看向赵珠:“你找的那些人嘴巴真够严的,无论怎样都不交代当初送你们去了哪里,我联系各地的官员多加注意,花了几个月才找到你们的踪迹。”温文听后一阵唏嘘,当时赵珠若是没有早早就准备劫狱,若是大人没有急着处死她们,那她们如今是否还活着都不一定了。☆、话说完结气氛突然之间有些沉默,赵珠是最不能忍受这种沉默的,她皱眉看向温良:“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明白我们是冤枉的了?我们能回去了?”温良一愣,神情复杂的来回看了看她们二人,慢慢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赵珠急了,转头问着马薇:“你就是她们说的马大人?那你和我说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去?”依然还是温良开口,她看着温文,见她面上冷静,颇为欣慰:“你们虽然脱了罪,但在整个镇上,你们已经是死人了。如果告诉大人那两具尸体是假的,你们逃狱的罪责,怎么也要把牢底坐穿。”她没有说出,她们这些知道的人,也会有牢狱之灾。赵珠听后失望的垂下眼。虽然当初不顾一切的逃了出来,好像很洒脱,但那里到底是她生活至今的地方,祖坟也在那里,如果有机会回去,她也不想背井离乡。温文对这个就看的很淡,能不能回去都无所谓,只不过日后要和温良见上一面可就难了。谈话告一段落,几个人风尘仆仆一路顶雪赶过来,温文招呼小二又开了几间房,让大家先洗个热水澡,好好吃一顿饭再说别的。这顿晚饭吃的很是热闹,就连温文和平时相对冷静的吴慧都喝了不少酒。马薇明白她们未说出口的苦,明明是血肉至亲、生死之交,这次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吴乐不喜欢和人交往,吃完饭后拉着还想陪桌的楚希回房了。大家都明白楚希现在的身体情况,一一祝福着温文,她也全部笑着接受。温文挑眉看着在地上横七竖八醉倒的几个女人,只有马薇还清醒着,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任命的依次把人送回房。本想回房休息,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她一身酒气,念着楚希的身子,转身回了酒桌。小二迷迷糊糊的趴在柜台上守夜,马薇也跟在她身后在桌边坐下,随即给两人的杯填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