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晶莹的露珠挂在嫩绿的叶子上,显得格外剔透,空气因为夜雨的眷顾,充满了泥土的芬芳。
武诗竹一家人都早早起了身,武家三兄弟扛上锄头,就准备上地去了。武三柱打开院门,大柱和二柱正要往出走,就突然有两个人堵了上来,“早啊,武二柱,去你家找不到你,我们只好来这里等你了,你看你什么时候还钱啊”。
“你们,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武二柱完全傻了,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这些人,这么快,才一天,就追上了门,其他人听到门口的动静,也都走了出来。
“怎么找到这里?别说这是你爹娘的家,你就是钻到地缝里,我们都能找到你,你以为你躲起来,欠我们的钱就不用还了吗?”
“砰”,武三柱立刻关上了大门,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都懵了,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试试吧,是二叔欠他们的钱,不是我欠的,他们没有道理不让我出去,我要能出去,就去找村长,想想办法”,武诗竹的脑子转的飞快,先逃出去才有办法。
“招弟,你小心一些,那些人都是畜生,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们如果不放你出去,你千万别逞强”,何塞凤见自己姑娘要冒险,非常担心。
“娘,放心吧”,说完就在全家人的注目下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麻烦让开,我要出去”。
“小姑娘,还挺横,告诉你们,在你们家能还上钱之前,这个家里的人,一个都不许出去”。
“你们不就是要钱吗?不让我们出去,我们怎么给你们凑钱”
门口的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有一个人可能是他们中的头目,“可以,可以放你出去,但是必须由我们的人跟着,而且我只给你半天时间,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武诗竹看了他们一眼,径直朝门外走去,没有人在阻拦。她在出来之前,想了很多,她该去找谁。她第一反应是向阎平求助,可是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
一来她没有办法开口借钱,借六十个大洋相当于前世向自己打工的公司借一千万,简直是天方夜谭,即使你和老板的关系稍微好一些。再者她也无法求其他,通过这两年她和阎平及他家人的相处,知道阎平一定不是普通的贵公子,但是既然来到这里,肯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她不能为难他。
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去找村长,看看能否借村长之势把他们赶走,只要他们能离开,一切都有转圜。
村子里出现了一副奇景,武诗竹走在前面,身后两三步远,跟着两个大男人,身材魁梧,却不似善类。
村里要上地的人,看见这幅景象,都客气的叫一声“小先生”,之后便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也不去上地了,这让跟着武诗竹的两名壮汉有些费解。
村长家。
“你们家的情况,我也已经略有耳闻,但是我一直没用去你们家,是因为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你二叔借钱的那个地下钱庄在咱们县很是出名,表面上是钱庄,做着高利贷的生意,实则干的都是肮脏龌龊的勾当,他们放的高利贷,根本就没有人能还的上。他们就借机收房收地,没房没地的,就让借债人用妻子,用女娃娃抵债,卖去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
“就没有人管管他们吗?任由他们这样无法无天,迫害百姓吗?”
“谁管,他们和警察局长,和县长都沾着亲,带着故,谁敢管?”
“那村长,您能帮帮我们家吗?”
村长看了看武诗竹,“招弟,你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在咱们村那也是有些名声的,我很想帮你,帮你家,可是我怎么帮?刚才我听你说,你们已经欠下六十个大洋,六十个大洋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就算把咱们村所有村民的钱都拿来,也凑不够啊”。
“村长,我这次来,不是想和您借钱,是希望您能出面,把他们赶走,只要他们离开我们家,我们才能有活路”。
“按理说,你这个要求不过分,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别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村长,我就是镇长也不敢管啊”。
武诗竹怔怔地看着村长,没想到只是一个县长,就有如此威压。
“那村长,我先告辞了,回家再和大人商议别的法子吧”,在武诗竹即将出了门口时,传来村长的声音。
“我不能把他们赶走,但是如果他们太过分的话,我不会坐视不管的,咱们李家村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谢谢”。
武诗竹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已有些毒辣,快要中午了,他们只给了半天时间,不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的事来,这样想着,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回到了家,武诗竹没有立刻进门,她先绕着自家院子转了一圈,一共六人。
她敲开了自家院门,正欲关上,就被跟在自己身后的两民壮汉大力推开了大门,其余人也鱼贯而入。
“时间已到,你们备好钱了没?”
武诗竹家人都像武诗竹看来,她轻微地摇了摇头,家里人就都有些受不住了,武二柱夫妇和老太太甚至跌坐到了地上。
“没人回答,那便是没用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上”。
只留一人把在门口,其他人都走进了屋子,一顿翻找,只在院子里听到屋中的声音,便可想像屋子里是怎样的狼藉。
不一会,这些人就都走了出来,把家里所有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拿来出来,堆在了院子里,连炕上放的柜子都没有放过,都被抬了出来,“老大,就这些了,没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找到现钱”。
老大走了过去,嫌弃的随意翻了翻堆起的这些物件,“就这些破铜烂铁?连两个大洋都不值,看你们家确实是没钱啊,这样吧,武二柱,我给你出个主意,让你不用出钱也能把钱还清,怎样?”
武二柱一听,欣喜若狂,“您说,您说”。
“我看这个小姑娘不错,有些姿色,不说抵给我,虽然她远远不值六十个大洋,就当可怜可怜你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