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顾林染愤愤不平的松开了锁喉的手,才好像想起来刚才这小伙子手里拿着的,就是孙局的茶杯,还强行嘴硬,“你怎么不说他是巨婴呢。再说了,他先动的手,怎么,人民警察遇到暴力压迫,只能任人宰割,不准反抗吗?”
“你给我闭嘴!”孙局眼看着顾林染又要开始喋喋不休,一股烦躁劲就冲上脑门,一边接着凉水一边说道,“小钱,你要干什么,让你出来给我倒杯水的工夫都不消停,你惹这个王八羔子干什么?”
被顾林染松开的小伙子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衬衫的衣领,向前走了几步,面无表情的说:“他侮辱我,两次。”
还没等顾林染上前狡辩,孙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差点喷了小伙子一身,他伸着舌头不停的用手扇着风:“许如生,你他妈要死啊,闲的生蛆你捣腾饮水机干嘛,你是不是要烫死我,好让你们头儿顶我的缺?!”
“孙局,我没有,饮水机前几天坏了,我不是想着给咱局里省点经费,自己修的,”许如生一脸委屈,“结果修好才发现里面几根线可能是给我装反了,冷热水换了个边。”
“那你倒是贴个条儿提醒一下啊!”孙局掏出手机,把黑屏当作镜子,检查着被烫红了的舌尖。
“队里的人都知道,平时也没人来,我这不是没想到么,”许如生转身就跑去了他的电脑群前面,“我现在就打条儿贴上。”
“行了,烫都烫完了,你现在作妖给谁看,再催一下樊希,让他再不出现就滚去门卫室看门吧,让王大爷回家养老。”孙局端着茶杯转身往小会议室走去,“再有下次,整个二组全体扣奖金!”
话音刚落,几个小年青的脸色瞬间一变,乌泱泱的黑了一片。
“还愣着干嘛,等着我去抓凶手?都给我进来!”孙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浑厚低沉的嗓音还飘荡在半空,一群人朝着孙局消失的方向涌了过去。
顾林染向前走了几步,把姓钱的小伙子往前一推:“看到没有,我又救了你,要是你把茶杯递到老头手上,死的就是你!”
顾林染跟在所有人的最后进了会议室,正前方的投影上是几张照片,不同的枪击现场,却都有着类似的背景。顾林染正准备反手关门,一个人冲了进来,一推门差点砸中顾林染的面门。
“作死啊?!”顾林染低吼了一声,指了指坐在第一个位子上的孙局,“想谋权篡位啊?!”一边说着,顾林染闪身让他进来,把门扣上,领着他往投影前的位置上走去。
“对…对…对不起,头儿,我…我…刚下火车就…啊就…一路狂赶,差点没…没…气绝身…亡。”跟在顾林染身后的年轻人大口喘着气,坐在了顾林染身边的椅子上。
顾林染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行了行了,再听你说话我就要气绝身亡了。”
“顾林染,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开群的时候不准私聊!”孙局刚准备让许如生继续介绍案情,就看见顾林染和樊希在底下嘀嘀咕咕的,“樊希,你上西伯利亚打野狼去啦,怎么这么久,你们一组的奖金也都不想要了是吧?!”
这句话一说完,原本脸还白着的另一半人又乌泱泱的黑了一片。
“孙局,我上星期跟…跟你请…请假——”樊希一紧张,结巴更严重了,想要抓紧解释却事倍功半。
顾林染把他拦了下来:“这个费劲,孙局,你上个星期不是批了他五天的假回老家嘛,他是今天回宁江,您面儿再大,也不能指挥火车超速啊。”
孙局突然想起好像上周是有这么个事,最近局里没什么事,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退休了,顾林染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自己也不想给他提正,正忙着跟市里领导商量这个空缺怎么填的问题。
“行了行了,小许,你开始说案情,”孙局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抿了一口茶,“小钱,小梅,你们俩第一天入职就逮着个案子,要多听多看,好好学习。”
“新来的?”顾林染坐在孙局身边,诧异的看着他,“我怎么不——”
“你给我闭嘴,”孙局怕了顾林染那停不下来的话头了,“你吴阿姨的微信都来了好几条了,催我回家吃饭,赶紧的!”
许如生把幻灯片切到第一张,顾林染缺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了那个姓钱的小伙子身上,身手不错,能跟他过几招还丝毫不落下风的,整个警局也只有禁毒支队的龙四海了,只是这张脸怎么就看着这么眼熟呢。
还有一个小梅,哪个是小梅?顾林染在黑暗的人群中扫视着,终于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女孩,丹凤眼樱桃嘴,好古典的美女,怎么就当了警察了,应该去当明星。到了这只有廖恒美一个姑娘的刑侦支队,不就等于一块五花肉空投进了虎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