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皇家的丧葬礼仪为弘昀办妥了身后事,耿宁儿心中的感触仍是久久不息,每每瞧见红钰,心下总是涌出各种五味陈杂的滋味。生长在皇家内院的这些孩子们,所经历之事绝非常人能够想象的。能够顺利出生已是不易,而能够康健的长大成人更是难上加难之事。
耿宁儿坐在软榻上,瞧着在身边正努力学着翻身的红钰,唇边不自觉的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钰儿,额娘是一定要保你平安成长的,一定。”
“格格,王爷回府了,苏公公派人过来传话,请您去晋德斋一趟。”墨玉抬腿迈进了堂屋,一面瞧着前方的耿宁儿,一面不住的搅着碗里的奶、子。到了耿宁儿的跟前,她将手里的碗递了过去,又道:“格格,快喝点热*吧,这外面可冷着呢,喝点热乎的,在去吧。”
耿宁儿接过墨玉递来的*,蹙眉闻了闻,喝了两口就放在小桌上了。从她穿越过来,再到自己重生,在这个时代的日子真心不算短了,可她仍是喝不惯这口儿。
“墨玉,将我的大氅拿过来。”
“哎。”墨玉走进了耿宁儿的卧房,拿出了一件通体雪白的兔毛大氅,尔后走到了耿宁儿的身前,为她披好,又从软榻上拿来了手炉交给了耿宁儿后,这才在她的跟前停在了脚,开口道:“奴婢跟着您一道去?”
“不必了,你就在此好生看着钰儿吧,我一人足以。”
“是。”
交待好了一切,耿宁儿便走出了玉琼居,向胤禛的书房晋德斋走去。
这一路上,耿宁儿的脑子也没闲着,不时的想着这一个多月内发生的事情。自打弘昀之事后,嫡福晋乌拉那拉莲慧是大受打击,不但这当家主母的主权落到了她耿宁儿的手里,就连院她都鲜少出入。而李淑翠则以弘昀之事做引子,在老四的面前是表现的极尽凄楚,更是以弘时的安危为由头把自己从圈禁中给捞了出来。但即便如此,她的性子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再也不是以往的骄纵跋扈,率性直为,取而代之的则是温婉淑贤,姣好的面容更是时刻挂着不论面对的是何人都甚是友好的笑容。至于钮祜禄君柔,因着依附于嫡福晋,所以这段时日也是鲜少出来蹦跶,日日的窝在她的绛雪轩里,不知又在筹谋着些什么。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到了晋德斋的院前,正欲跨过门坎儿,走向院内时,却在院里瞧见了他孤寂的背影。立在他的背后,看着身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带着小帽的他双手交握,背于身后,仰着面望向天空,耿宁儿知晓他是又在思念弘昀了。这一月有余,每日下了朝,胤禛便窝到晋德斋内办公,累了,也就在晋德斋内歇下了,从未走进谁的小院,也从未唤人过来。
耿宁儿知晓,他这都是因着弘昀。
轻叹了口气儿,耿宁儿盈盈的走到了胤禛的背后,轻声唤道:“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听见背后的柔声,胤禛慢慢的转过了身,抬手将屈身行礼的耿宁儿拖了起来,淡淡的道:“起吧。”
起了身,耿宁儿一脸温婉笑容的瞧着他,柔柔的道:“不知王爷唤妾身前来,是有何事要吩咐?”
“……”静静的看着身前素净清雅的她,他那烦乱不已的心稍许的静了些,迈步到她的身侧,一手环住了她的纤腰,低声道:“明个儿,我要随皇阿玛巡幸五台山,府里的事情,你就多费些心思吧。”
“是,妾身知晓了,只是归期是何时?”
听了耿宁儿的话,胤禛的唇边才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挑了下眉,另一只手也环住了耿宁儿,道:“不会太久,少则十天多则一月便可回。你,可有何想要的?”
耿宁儿笑了笑,身子向后靠了靠,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妾身什么都不缺,王爷无需费心,只盼王爷此去身体康健,心绪能放开便好了。”
对于耿宁儿的话,胤禛的身子先是一怔,尔后便收紧了自己的双臂,低头在她的耳旁轻咬了一下。而在成功的引起了怀里人的轻颤后,喉头处不禁溢出了低低的笑声,尔后便在她的耳边呢喃起来。
“只有你最懂我心!”
他说只有自己懂他?
那是不是就说明在他的心里,已是有了她的位置?
因着胤禛的话,使耿宁儿的心不由的猛跳起来,身上的每一跟汗毛都颤栗了起来,心中更是隐约透露着些许的雀跃之感。
***
俗语有云,过了春节,便是春天了,但这气温到底还是不高的。好不容易赶上今个儿的阳光正好,耿宁儿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这个时候的小娃儿,自然是需要多多晒太阳,才能更好的成长了。于是乎,抱着红钰带着墨玉便去了后花园晒起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