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道:“田丰先生,你弹劾了整整七十六人,皆有罪过。”
“你可有他们犯下罪过的证据么?”
“有,当然是有了!”
田丰又从身上取出几张纸来,交到了许霄的手上道:“云逸先生,这是前两年我们从冀州得到的税银数据。”
“去年,我们从冀州一共征得税银两千八百万钱,可是上报给国库的只有一千六百万钱。”
“这之中有足足一千二百万钱不知所踪。”
“今年,我们从冀州征税银三千一百万钱,上报给国库的两千万钱。”
“同样少了一千一百万钱。云逸先生说,您说这些钱能到了哪里?一定有问题。”
“参与这件事的所有官员都应该彻查,并严肃处理!”
许霄神色平静,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道:“这些我都知道了,之后我只会处理。”
田丰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了许霄一眼道:“云逸先生,您似乎并不惊讶,这件事您是知道的?”
“而且知道还没有理会?”
“不可啊,万万不可!”
“税银关乎到一国的生计,绝对不容有失!”
“更何况,我们的税银涉及到的数目如此之大,直接私吞了三成。”
“这……这是云逸先生能够容忍的?”
许霄道:“容忍,还是不能容忍,我自然心里有数。”
“只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需要时间来考虑,不是么?”
田丰这才对着许霄拱了拱手:“好,那田丰便暂且退下了。”
“不过,在临走前在下还是要告诫云逸先生,在下知道您是一个重情分的人。”
“冀州能有今日沮授和荀谌功不可没。”
“但是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还望云逸先生能够秉公办理,以彰显执法之严,永绝后患!”
“他日,田丰若是有过错,也是一样,云逸先生不必留情。”
说完,田丰又对着许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了。
许霄一人坐在议事厅中,心里想着昨夜和今日发生的一切,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他想起,当初他们对付袁绍时,他们所有人都能团结在一起,为了全局、为了胜利牺牲、付出。
可是现在,他们比起当初来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人却变了。
为了权力,为了利益走到个各自的对立面,彼此争斗。
就连荀谌、沮授这样的人物都不能免俗。
可想而知,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少,只会更多。
这就是为何总说打天下易,守天下难。
至于田丰……
这是一个正直的臣子,一个忠心的人。
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又未必是就是对的。
宁折不弯可是很容易就会断的。
如今北方基本平定,可需要他许霄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