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排队时,佩扎里亚格外注意收容所中的伙食如何,每当有人拿着餐盘从他身边经过,他都会伸长脖子,去瞧上一瞧。
在身边过了好多人后,佩扎里亚才终于瞧见了那些人餐盘里是什么。
一块不包括手指的手掌大小的鸡肉,一个差不多与鸡肉同样大小的面包,还有一瓶水或是一罐酸奶,每人拿的不一样。面包上抹了点白色的酱,佩扎里亚猜是沙拉酱。除了这几样就没有别的了。
佩扎里亚有些失望,叹道:“还真不怎么样啊”
佩扎利亚作为前大公司的老板,自然早早跃过了中产阶级,已经是相当纯正资产阶级,珍馐海鲜对他来说早已是粗茶淡饭,但他毕竟平民出身,还没有到平常对菜食无法下咽的矫情地步,只是这粗茶淡饭还是激起了佩扎里亚内心的一丝不满。
在排了十多分钟后,佩扎里亚终于快到了发饭的位置,此时身后已是一眼望不到头。
在轮到佩扎里亚时,佩扎里亚先是拿了两份餐盘,餐盘洗的不怎么干净,但佩扎里亚也没办法,只能直接去打饭。
负责分饭的是几位年纪看起来不小的女人,她们每人身前都有一个铁盆,盆里装着的是今天的食物,她们每人负责往前来打饭的人增添其中一种食物。
佩扎里亚注意到几个女人身前的铁盆里食物都已经快要没了,但他身后还有那么多人……不过他现在没工夫管别人。
佩扎里亚将两个餐盘递出,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接过餐盘,却发现佩扎里亚竟拿了两个餐盘,便没好气的告诉佩扎里亚,一个人只能打一份食物。佩扎里亚解释自己是他和妻子两个人,他需要打两份才够。女人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佩扎里亚似乎是早有准备的拿出自己与妻子两人的暂住证,这才让工作人员勉强给他拿了两份食物。而负责后面的两样的工作人员在看到这一幕后也没有再过问,佩扎里亚就这样顺利的拿到了食物,然后在水和酸奶中一样选了一份。
虽然他拿到了食物,但他也注意到,当他拿完两份食物后铁盆就已经见底了,看着长长的队伍,佩扎里亚庆幸自己提前就来了,而不是等到六点才出发。
现在想想,先前与自己同房的老妇的比划的含义大概是在告诉自己再不快去就没有了。
来不及再思考更多事,佩扎里亚此刻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回到希娜瓦拉身边,不然等食物彻底没有的时候,别人看见自己拿着两份食物,很难保证饥饿的人不会做些什么事……
当佩扎里亚回到营房时,房前帐帘上的灯已经亮起。他将帐帘拉开,老妇刚吃完她的食物,正准备把盘子端回去,佩扎里亚却发现希娜瓦拉不在房中,他瞬间冷汗直流,赶忙叫住老妇询问妻子的动向。
老妇听不懂他说话,佩扎里亚就一阵手舞足蹈,老妇看他着急的样子,似是猜出来佩扎里亚的意图,她摆摆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佩扎里亚把餐盘放在自己的床位后便出去找寻希娜瓦拉的踪迹。
佩扎里亚冒昧地将一个又一个帐篷的门帘掀起,去看希娜瓦拉有没有出现在其中之一,体育馆后的露天场地很大,摆下了上百张帐篷,佩扎里亚要一个不落的将这些帐篷检查个遍。他也想过希娜瓦拉是不是去上厕所了,也曾在寻人途中回去过几次查看,但都没发现希娜瓦拉的身影。
虽然仍有可能就是希娜瓦拉去了厕所还没回来,但也怪不得佩扎里亚过于敏感,毕竟他刚刚失去了亲生血肉,希娜瓦拉的精神又一直萎靡不正,万一她再做出什么傻事,佩扎里亚真就会痛不欲生了。
直到佩扎里亚检查完了所有的帐篷,仍是没有找到希娜瓦拉。
佩扎里亚强行叫自己冷静下来,到这里的一下午,佩扎里亚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陪着希娜瓦拉就是在他们的帐篷前徘徊,现在还没有熟悉周遭地形。
……
哪里都没有……
只有一个方向还没去过了……
在佩扎里亚几乎将四周都踏足之后,他走进了营地北边的一处树林。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六点半了,此时的天空差不多已经完全黑了,虽然城市的夜晚比乡村亮的多,但在没有路灯的树林中还是很难看清楚什么东西,更别提今天一天都阴蒙蒙的。
佩扎里亚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几日的几乎不间断的驾驶船,再加上这一天又基本没怎么进食,佩扎里亚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格外轻巧而无力,无力到几乎无法继续走路。
佩扎里亚感觉眼睛有些花,在这一片黑暗中他看不清前方是什么,只觉得在那些树后似有着亮光,耳朵也是,恍惚间隐约有孩童的歌谣声从不远处传来……
在强烈意志的支撑下,佩扎里亚奋力向着那不远处的树后走去,走过树后,他终于看到了真相。
一群年龄,肤色各异的孩童,围绕着一团正熊熊燃烧的篝火而坐,他们以掌声为节拍,风声为点缀,篝火为舞台,星夜为观众,用着几种不同的语言唱着一首相同的歌——《若我们在星夜下重逢》
这是一首为世界人们团结和谐而作的歌,一首世界名歌,被翻译成了无数语言,佩扎里亚自幼便会唱这首歌,直到现在,他依旧记得住它的歌词:
“我曾经有着一个梦”
“梦我们在璀璨的星夜里相逢”
“你我围坐在篝火旁”
“聊起自己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