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伙热闹起来,都没想到竟然会是马小花。
这年头,因为居民流动性小,看守所里关的基本上都是本市人,所以大部分人都认识他。
马小花心情不好,没精打采地和几个熟悉的家伙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头铺。
齐保?!
他眯起了眼睛,冤家路窄,这货怎么进来了?
上次在七哥家喝酒,疯子说就是他和小地主说的,说老嫖上了张大蛤蟆的小马子,所以小地主才会去文化宫攮老嫖。
此时马小花没心情收拾他,只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他觉得好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好累。
这种累一是来自那些诗人的群嘲,二是来自四哥的不理解,以及未来母亲和姐姐们的阻力,他很清楚,她们一定不会同意自己娶一个离婚的女人!
可自己喜欢方有容,就想和她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的?
齐保坐了起来,打了个哈哈刚想打招呼,马小花手点了点他,随后往旁边摆了摆,看着就像赶苍蝇一样,意思很明显:把地方给我倒出来!
号子里一片安静,眼巴巴瞅着,都盼着能有热闹看。
齐保一直跟着桥北马回子玩,这几年放鸽子没少赚,虽说去年马回子在河西湾沙场被周疯子收拾了,可他毕竟是老混子了,能受得了这个气?
大伙也发现马小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首先是头发短了,再就是衣服裤子的颜色都很素,另外脸好像冷了好多,看着就像和谁生气了一样。
这是咋了?
看不到从前熟悉的兰花指,他们还都有些不习惯。
齐保忍着怒气,“花姐……”
“以后不许再喊花姐了!”马小花冷冷道。
“那叫啥?”
“叫爹!”
齐保差点没被他噎死,咬了咬后槽牙,还是没敢说啥,抬脚踹了下二铺的屁股,“往里点!”
二铺那小子连忙往里挪,马小花却说:“老保子,我看你睡不着觉,你去后面睡去吧!”
“马小花?!”齐保终于憋不住吼了起来,眼珠子都红了,“这么多人瞅着呢,我给你面子了,可能不能也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马小花笑了,“你他妈一个靠女人吃饭的,有个屁的面子?今天我懒得搭理你,你走不走?”
齐保咬牙切齿,两只手都直哆嗦,可犹豫再三,还是抬起屁股下了地。
没招儿,打不过!
马小花看都不看他一眼,脱鞋上炕,躺在那儿就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闯了祸,可又不想跑路,所以才会直接投了案,没想到的是,最后才拘了十五天,看来疯子是没少花钱……
这个人情大了!
齐保在中间挤了个位置,他才不会去最里面,那边守着茅坑,又挤又冷,味道也能把人熏死。
闭着眼睛先是暗骂了一会儿马小花,随后又开始琢磨起发财大计,放鸽子这事儿是不能干了,这次差点就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