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早就说过我,早坐早行早齿早语,皆恶性,非佳人也。”罗浮冲着晚芸偏头笑,“我想娘是对的吧。”
陆青辞摇头道,“你娘是随口一说,何必往心里去,你是你娘的孩子。”
“我也是随心一记的,不打紧。”罗浮还是快乐的样子。
晚芸见到罗浮不经意间拂起的袖口,露出青紫泛红的伤口,显然是受伤上了药。但晚芸不好意思问,因为罗浮这个小女孩儿看上去悲伤又通透。悲哀通透是她的湖心,愉悦是她泛在湖面的小舟,白日里日头一照,也许还清净,但夜里头,光一褪,指不定多凄凉。晚芸猜测罗浮一定喜欢昼长夜短的夏天。
“你娘讲这话真过分。”晚芸脱口而出。
“是吧,我也觉得。”罗浮眼睛亮了起来。
年长几岁的陆青辞显然听不得这样“大不敬”的话语,蹙起眉头,柔声责备道,“罗浮。”
罗浮冲陆青辞作了个鬼脸,转头冲晚芸笑,“我是罗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赵晚芸。”晚芸脸上一红。
“晚芸姐姐家住在哪里?要不我和陆哥哥送你回去。”
“不用。”晚芸闷声憋气地回答,“我没家,爹娘都死了,你要是好心,就替我找个地方住下,我以后会挣钱还你们的。”
陆青辞答应地没有丝毫犹豫。
晚芸一愣,没想过占便宜占的如此轻易。
真是有钱人啊。
他二人将她安置好,嘱托了一番,便先行离去。晚芸吃了点客栈送的小食,一份樱桃煎,一碗南瓜甜汤,腻的人舌苔发苦。她干呕了一阵。
夜幕深了,罗浮和陆青辞说过明日再来看她。晚芸想他们应该不会来。她一直在三楼的窗边坐着,定睛看一盏大红灯笼。姨父在楼下可怜巴巴地侯着。他上不来。这客栈相当地狗眼看人低。若不是陆青辞着上来,她晚芸也只有在楼下打坐的份儿。晚芸一直耗到二更天,她想,要是三更天姨父还在,她就跟着回家去。总不能真吃那公子的白饭吧。
晚芸在上头一推窗。
姨父就在下头热情地喊一声,“晚芸!”
“咯吱!”
“晚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