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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ldo;在门口，我看见了。&rdo;她感激地说。

&ldo;鸡是有人送给我爸爸的。他的一个朋友在大山里搞了一个农场，真正的有机放养，比超市里卖的营养价值高出很多倍。&rdo;

她原想说虽然很感谢他，但她其实讨厌吃鸡。听见他兴致勃勃的语调，她想了想，还是忍住没说。那边的陈思阳匆匆和她告别：&ldo;挂了，教授来了，得跟着去查房了。&rdo;

她挂断电话回到家里，打开两只塑料袋一看，才发现保温瓶里的是鸡粥，而日式餐厅的食盒里装的是龙虾刺身。她即刻跑到门口去看了一看。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后来龙虾刺身再没有出现过，鸡粥却天天按时送到，有时候是陈思阳家的阿姨送来，有时候是陈思阳自己。好几次她想告诉思阳她讨厌吃鸡，看见他兴冲冲的样子又把话咽回去。

周日的上午，橘子打电话来找她：&ldo;今天我生日，几个老同学在我家聚餐，你一定得来。&rdo;

结果老同学只有一个陈思阳。小雪到的时候，他正在厨房里围着围裙热火朝天地拔鸡毛。橘子见了小雪直笑：&ldo;思阳弄了只活鸡来，我说我可不会收拾，要收拾他来弄。&rdo;陈思阳也抬起眼腼腆地笑：&ldo;我哪知道那么麻烦？以前看家里阿姨杀鸡挺简单的啊，怎么换了我这鸡就满屋乱蹿呢？哎呦，胆囊切除都比这容易。&rdo;

橘子取笑他：&ldo;那是当然的。胆囊切除那是全麻，下次杀鸡你也给它来个全麻，保管让你一切一个准。&rdo;

大家哈哈一笑，气氛十分融洽。结果三个人通力合作，做出一道很像样的金针菇木耳煲鸡汤。当四菜一汤摆上桌，橘子却像忽然想起什么：&ldo;哎呀家里没有酒！庆祝生日怎么能没有酒喝？你们两个等着，我这就去买。&rdo;

小雪忙站起来：&ldo;怎么好劳动寿星？我去吧。&rdo;橘子一把将她按回凳子上，甚至不友好地朝她瞪了一眼。

橘子走了。她和陈思阳两个人对着一桌子菜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陈思阳率先找到了话题：&ldo;我听说阿姨身体不大好，一直住在疗养院里。&rdo;

小雪点点头：&ldo;也有好几年了，最近情况还不错。&rdo;

&ldo;小雪，&rdo;陈思阳一脸挚诚，&ldo;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从橘子那里听说，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rdo;

她默默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答。陈思阳又说：&ldo;我很想去看看阿姨。&rdo;说罢顿了顿，又郑重地补充：&ldo;如果你允许的话。&rdo;

小雪实在没料到他会直接这样说，一时语塞。陈思阳顿时象受到莫大的鼓励，语气也激动起来：&ldo;我不知道你有困难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非得和我那么见外。阿姨这样的病，需要精心治疗。我爸爸这方面认识许多知名的专家，如果你愿意，让他安排一下是举手之劳的事。啊，还有，阿姨住在疗养院里很不利于病情恢复。你知道精神疾病，除了药物治疗，家人的支持和鼓励是不可或缺的。你现在住的地方当然不方便，条件也差，离医院又远。我都替你想过了，我爸爸在江边别墅区有一栋房子，前一阵我表姐借住在那里，现在她们夫妻两个出国去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和你妈妈先搬进去住。那里空气好，环境绿树成荫，离市区开车也才二十几分钟，像你妈妈这种情况最合适不过……&rdo;

他越说越快，小雪在心里不断想，是啊是啊，只要她点点头，所有这些都可以来得不费吹灰之力。

陈思阳还在继续：&ldo;……但是如果你这样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你妈妈，是很难两头兼顾的，即使一时勉力支撑，迟早也要把自己累坏。之前我表姐家里帮忙的阿姨是乡下的远房亲戚，前几年丈夫过世了，又没有孩子。本来我表姐走了，她要回乡下去的。这下正好，她可以留在别墅里，帮你做做家务，白天你不在，她可以和你妈做个伴……你放心，阿姨的工资向来都是我爸爸付的，将来肯定也是一样……&rdo;

&ldo;陈思阳，&rdo;她忽然抬起头打断他，&ldo;我已经有好几次想和你说，我最讨厌吃鸡。&rdo;

&ldo;啊？&rdo;他莫名其妙。

&ldo;我不喜欢吃鸡，也不喜欢鸡粥&rdo;她的语气坚定起来，&ldo;比起鸡粥，我更喜欢龙虾刺身。我早就想问你，为什么你后来没再买龙虾刺身来？&rdo;

&ldo;龙虾刺身？&rdo;他更加觉得不明所以。

她低声说：&ldo;我努力试过了，可是真的无法勉强自己。&rdo;

陈思阳实在摸不着头脑，迟疑了片刻说：&ldo;可是生食海鲜容易引起胃肠疾病，特别是前一阵你身体虚弱，抵抗力差，我觉得鸡粥比较营养……&rdo;

&ldo;我的意思是，&rdo;她再一次打断他，&ldo;谢谢你对我和我妈妈的关心，我会尽我所能给她提供最好的条件。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不需要再麻烦你家阿姨给我送鸡粥了。&rdo;

陈思阳怔住，白净的脸上慢慢泛起红晕。她觉得惭愧，低声说了句&ldo;对不起&rdo;。他结结巴巴地说：&ldo;小雪……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要你马上……就算是为了替你妈妈着想，也别拒人以千里之外。即使你现在一时无法接受我，也没有关系，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