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在一个微风拂过,树叶婆娑的午后,林润安看不惯衣柜顶上一处灰尘,搬了个小椅子踩了上去,想将那处灰尘掸去,却在那些细小的尘埃中,感到了难以名状的沉闷感,脑袋也蓦地空白,旋即倒了下去。
幸好林母想打电话给他询问他要不要从家里带一点腌菜回去,却一直都无人接听,便心觉不妙,赶紧打了车去往他们小俩口的家。
麦琨接到顾家打来的电话,只得知了林润安在家中晕倒的事情,便火急火燎地感到顾铮那报告情况。
那厢的顾铮还在给新来的特种兵训话,虽然没有扯着嗓子喊,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那些新来的特种兵都闷声不语。听闻家中的小Omega从椅子上摔下来,还晕了过去,便赶往了医院。
待顾铮赶到医院时,林母和余家琴都在床旁边看护着,余家琴已经带了一盒汤过来,林润安也已经醒了,瘦小的身材穿着大大的病号服,虚弱无力地小口抿着自己母亲递过来的汤,脸颊上有被物品刮破的细小伤口,但是因为他皮肤太白,看的十分真切。
顾铮心中一沉,赶紧跑过去询问情况,倒是两位母亲有眼力见,余家琴稍微宽慰了一下顾铮,说:“安安从凳子上摔下来了,脸被床角的木料刮到了,不过骨头没什么事,不过呀……”
余家琴刚要继续说什么,却被林母拦了下来,两位母亲便将林润安喝剩下的汤打包带走,临走前嘱咐顾铮好好照顾林润安。
林润安小小的身躯,坐在病床上,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将气氛崩得更加紧张。
阳光斜照入病房里,窗台上上一个病人留下的矢车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将这唰白的房间平添一道色彩。
顾铮心疼不过,走到床边。
“没事吧?怎么会从椅子上摔下来。”
林润安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扯出一丝笑,道:“我没事,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医生说我肚子里长了个东西。”
林润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佯装苦恼道。
“是……”
顾铮大约是想到了肿瘤什么的疾病,浓眉紧蹙,整颗心突然坠落悬崖一般,胸口的窒息感愈发强烈。即使是从前最危险的一次在野外作战,被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包围,断水断粮好几日,也不曾这样过。
林润安看他的Alpha一副渐渐绝望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长了个……姓顾的小孩。”
说罢,还将那人握枪长茧的大手抓住,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心中欢喜。
顾铮大概此时知道了何为大悲,何为大喜。
一道光将他的思绪撕扯成两半,一时间竟不知该以何种方式来迎接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念念不忘,终是来到了。
待回味过来,却看到小Omega憋着笑看着自己,顾铮知道自己平日里再威风严肃的样子都要放下了,他现在只想做个傻瓜。
所以,将小Omega揽入怀中,抓住他的手轻轻揉捏,事后回味过来,又想起什么。
“那你摔到哪里没有?孩子没事吗?”
“嗯……”
“你没事爬到椅子上做什么,那种危险的事情等我回家让我做就好了。”
林润安想到顾铮这个大高个在外严肃不苟的人,脱了军装卷起袖子爬上爬下的做家务的样子,便觉得好笑。
“我就是闲不住,下次我一定等你回来让你做,你皮糙肉厚,一定不怕疼,对吧?顾先生?”
话语间,竟是浓浓的鼻音,想要Alpha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