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烨焦躁地截断了林晞的话音,“所以你们是如何解释这份证据的呢?”
看着孙烨耐不住性子的模样,林晞只觉得好笑,“我还记得你对陆副说,警察与犯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相互依赖的关系。而你也乐于与警方达成这样的默契。所以现在对你提出这些疑虑,不过是基于你前面的解释,希望你能尽力自圆其说,给我们一个更为合理的答案而已。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这,对着你浪费时间呢?”
经过孙烨与陆宸骁的对话,林晞也算视摸清了孙烨的脾性。相比威胁、揭短,孙烨最不能容忍的是别人对他的轻视。
结果也正如他所设想的那样,孙烨几乎是一瞬间就转变了态度,以一种向他挑衅的架势反驳道:“或许他曾在柳灵芝被杀之前,和她做了一笔交易。至于柳灵芝事后有没有去清洗,这可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更何况她那么沉迷于这份事业,万一那种脏东西就是她所贪恋的,那我们岂不是坏了她的好事?再说肖煌军也是一个管不住自己的人。跑到曾经的学生家中,把人随意玩弄一番,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吗?就算是这种事就发生在校园里,警察都不一定管得了,你们调查了这么久,应该很清楚才对。”
柳灵芝深陷其中,完全是因为肖煌军的胁迫,进而寻求逃避,才演变出的一种自残式的强迫行为。孙烨现在拿它大做文章,侮辱死者,陆宸骁听着都不禁双眉紧皱,刚想去看林晞的状态,却没想到他已经走到身旁,一手搭上自己身后的椅背,以将要与自己面颊相触的距离,上身前倾,望向孙烨,“我们不仅从资料里了解了一二,还有幸见过现场。”
林晞鲜少带着这样赤裸裸的恶意去对面一个陌生人。眼光轻蔑,语气轻佻,带着微微弯曲的指节轻蹭过后背,惹得陆宸骁半边身子都流窜着从未有过的酥麻感。
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坐直了些许,陆宸骁顺着林晞的视线看向孙烨,对方早已怔在原地,失了之前的气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林晞站直身子,坐回座椅,顺势大腿翘二腿,“那个女生为了指认肖煌军就是凶手,不惜以身犯险,让警方亲眼目睹了他对女学生施暴的过程。如此决绝的言行,对上肖煌军留在现场的痕迹,我们很难不怀疑肖煌军的身份。不过你也说了,凶手并不是肖煌军,而是你与另一名同伙。由此看来,选择相信你,也就不得不怀疑那个女生的用心。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取舍呢?”
很显然孙烨知道林晞所说的那个女生是谁,于是一时间不由有些乱了分寸,“这事和那个女生没关系。你们不是也认定了凶手就是我吗?”
“是吗?”林晞以一声质问打断了孙烨的辩解,随即颇具威压地沉声令道,“那你就给我一个信得过的理由。”
诱导孙烨说出所有编好的说辞,然后一层一层地拆穿他的伪装,将他逼入绝境,这是耗费时间与他对峙的唯一目的。
林晞与陆宸骁屏息凝神地等着孙烨的回答,以备从中找出破绽,揭破他为李莎准备好的最后的辩护。
沉默片刻,孙烨眼底动摇的光亮,霎时变回了如刀般锋利带血的样子,“有一点,我没坦白,你们也没问我。你们理所应当地认为,我迟迟不按约定内容,把货交给白蚌珠和同伙,是因为我吝惜fenian。也许白蚌珠确实是不够格,但是对于我的同伙而言,他理应接受属于自己的报酬,只不过最后的期限不得不延迟罢了。”
林晞心里一紧,面上却只是一挑眉,“怎么说?”
“我和你们说过,我的同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杀手。”孙烨一脸厌恶地瞪着面前的警察,“我和他交易的内容是,他可以得到我手上所有的fenian,但他必须为我除掉柳灵芝,并且不留任何后患。可正如你们所说,插手的人越来越多,事情也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所以要想得到fenian,他只能耐心等一等了。”
眼见林晞和陆宸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微微色变,孙烨畅然的扯了扯嘴角,“没错!你们口中的那个女生和白蚌珠,也在他理应清除的范围之内!要不是白蚌珠落到你们手里,今晚就是他的死期。而那个女生现在应该已经是失联的状态了吧?”
倒吸一口冷气,林晞勉强挤出一丝干涩的声音,“你不是说这事和那个女生无关吗?”
“死在我同伙的手下,你们应该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所以我想撇清关系,少背几条人命,没想到你也信。”孙烨见状更有了得逞的气势,“你们说的那个女孩,应该是李莎吧。我和她也曾同学一场,后来我被迫退学,在南柯梦工作,她也差点被肖煌军逼着过来坐台。所以对南柯梦的内情,她也知道一二。再凭她对柳灵芝、肖煌军还有我本人的了解,要想猜测一个大概,借我的手报仇,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