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我自己去。”
沈惊晚看着不远处的谢彦辞,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同她说。
她放下提着裙摆的手,拿起银朱手上的团扇,朝着谢彦辞走去。
银朱要上前,忽然听到沈延远喊住她道:“不用跟上去,在这里等着。”
他想,他们之间确实要个了断了。
沈惊晚走到谢彦辞面前,秦六冲她行了一礼。
旋即对谢彦辞道:“主子,那我先回去。”
谢彦辞点点头,目光注视着沈惊晚的脸颊,二人间隔着一层蝴蝶绣团扇,朦朦胧胧看不清全貌。
那一刻,谢彦辞忽然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一切都仿若昨日,可是又好像过了很多年。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耳边是躁动的蝉鸣,湛蓝的长空一碧如洗,偶有孤雁飞过。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半晌,谢彦辞朝她弯了弯唇,算是为了缓和气氛。
可是笑的很是惆怅,他看向沈惊晚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开心,笑意不达眼底,如同常年装满了秋日清晨的雾气。
就那么认真的盯着沈惊晚一双眼睛,仿佛要将她刻进骨髓血肉中。
那双小鹿眼也那么回视着他,不同于当年怯生生的模样,而今满含坚定,一眨不眨的回视着他。
谢彦辞一只手握着马缰,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忽然开了口,削薄的唇一张一合,耳尖微微红了几分还要装出镇定的模样,声音如同老旧的古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韵味,柔和且动听,他问:“你还好吗。”
他想,大概很好,一定比当年整日追在他身后哭哭啼啼要好。
谢彦辞有些懊丧此刻的自己,明明有那么想要问,想要说的,真面对面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掌心紧张的发汗。
沈惊晚点点头,头上的发带随着她的动作来回飘动:“很好。”
谢彦辞欣慰的弯了弯唇,长舒一口气道:“那就好。”
沈惊晚点了点头,回道:“谢小侯不必挂念,也不必因为这件事愧疚,本来都是你情我愿,聚散离合都在情理中,谢小侯心安便好,日后自不必挂念。”
顿了顿,又道:“劳烦谢小侯同谢伯说一句,是晚儿不懂事,叫他为此伤神,过去的就过去吧,我早就不记得了。”
这些话无疑是钝刀,扎在谢彦辞心口上,他喉结滚了滚,看着沈惊晚上下翕动的唇,仿佛一个字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