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持辞阳剑,与许期一同斩杀妄图打破防护罩的魔将,一个接着一个,灵力消耗极快,在隐约中,他察觉到体内灵力波动异常,只能飞快的挥动着剑,在不经意之间察觉到体内封印岌岌可危,他努力压住翻涌的灵力,一剑一剑的挥向面前的敌人。借着熟能生巧的劲在,但意识却渐渐模糊不清,只知道机械的动作。直至再一次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慢慢睁开眼,发现应项站在他身后,扶着他,云诀回到他们的阵营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见他醒过来,打招呼一般笑道:“曦和,许久不见,以为你会一直躲着,没想到你一直都在底下啊。”他懵了一下,体内灵力不受控一般涌出,记忆如涨潮般袭来,一阵又一阵,他攥紧拳头,用手敲自己的脑门。“曦和……”“拜见少君……”画面一帧一帧的闪过,脑袋感觉要炸开一样。他猛地睁开眼,看着身旁头发花白的老人,哽咽道:“爹,是儿不孝!”应项拍了拍他,眼中是慈爱也是欣喜,万千话语皆在不言中,他笑道:“你回来就好。”说着咳嗽了几声,显然方才灵力消耗太大了。顾晞连忙扶住他,应项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不碍事,年纪大了,很正常。不过之后的事,要交给你了。”顾晞点头,挥手让人将应项扶下去,云诀看着他,他们遥遥相望,云诀笑道:“曦和,打一场吧,输了,我此生不再踏入凡间。”顾晞看向他,如同当年在九天之上与他对视一般,薄唇轻启:“好、”他手持辞阳剑,循着记忆找到了许多封藏许久的法诀,但在实战中却还是放弃了。他仅仅使用自己的修为灵力,与对剑诀的熟练与他相搏。底下的人没有再战,反而在看着他们比斗,应项在应凌的搀扶下看着这场比斗,眉头紧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里满是担忧。云诀神情认真,出招不仅快准狠,一招一式还刁钻古怪,他持剑一招招挡下,在微小的死角处慢慢回击,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血慢慢渗出衣服,留下鲜红的血迹。这一战不知打了多久,也许十几天,也许只过去了一天,具体多久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的灵力都将要耗尽。云诀神情却越来越放松,仿佛放下了什么一般,最后,以稀薄灵力相搏,他大退一步,云诀未退,却咳出了血。云诀闭上眼,随后便像放下了什么一样向他释然笑道:“我输了。”顾晞撑着身子看着他离去,魔族的人在云诀离开后也纷纷离开了。一切回归平静,除却满地的血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此战终于落下帷幕,他抬头看着九天之上的阳光,太阳耀眼且光彩夺目,看着看着意识慢慢模糊,身子也渐渐倒了下去。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偌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两扇窗户半敞开着,午后的阳光一点点洒进来,房间也变得温暖起来。屋子外偶尔有些人声,却不令人烦躁,反而心里踏实许多。他撑着手臂坐起来,脑海中一阵眩晕,缓了一会儿才起身穿衣服,打开门出去,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院子里栽种着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梧桐树枝繁叶茂,挡住了阳光的炽热,他循着记忆走出去。红木长栏过道延伸向前,弯弯曲曲的看不到头,石拱门外是另一间屋子,他穿过长廊,来到了一处凉亭,凉亭周边种了满池的荷花。他有些怀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陌生却在记忆中无比熟悉。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一帧一帧的画面,有他儿时的记忆,也有他少年时与子初的回忆。他们曾经在这里抚琴舞剑,共谈人生理想,也曾在这里饮酒欢歌,练剑修行。脚步声慢慢靠近,他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的人,他笑了下,低声问:“你记起来了吗?思远。”许期在他身旁坐下,点头,看向他,眼中有掩不住的悲伤:“我……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天,你受苦了……对不起。”顾晞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安慰他说:“没事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还在我身边就好。”“所以说,你们就是当年的曦和少君和子初神君?诶不是,你俩这也太奇幻了。”胡谨在一旁不可思议道。许期点头,道:“当年献祭后,我的灵魂便已经消散了,但是南琼将我的尸首保存的很好,在一处冰山之中。他在凡间寻找我的灵魂,收集好封存在身体里,在遇到合适的身体时将我带了出来,尸首灵力消散,被他集中引入了我如今这具身体里。”“那你当年落水是?”胡谨问道。顾晞解释道:“当时我在寻找合适的身体,路过南归山时察觉到有生命消逝便想去救人,但当时那个孩子的身体太弱了,我救他出来的时候已经不在了。在检查他身体的时候我发现他很适合子初,便将子初引入了这具身体里。”“而自己则用灵力封印成了炳烺城里吃百家饭长大的顾晞。而思远的寒毒是能保存他尸身的极寒物,这种寒毒能使尸身多年不腐,而他长期处于冰封下,也便留下了后遗症,不过幸好如今没事了。”胡谨点头,两人一齐看向他,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见了?”胡谨笑了下,解释说:“说来跟你们也差不多。”“怎么说?”“云诀他的灵魂寄生在我身上沉眠,他们将我带走便是想唤醒留存在我身上,云诀的灵魂。”“那他们后来放过你了?”胡谨摇头,笑道,“怎么可能,他们把我关在一间屋子里,后来外面吵闹,便听说他们战败了,我趁乱跑出来的,不然你们可见不到我了。”许期点头,“原来如此,”顾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好,这次算有惊无险。”正说着,应项便走了进来,他旁边还跟着一位妇人,顾晞看到他们连忙站起身道:“爹、娘”“伯父、伯母”应项向他们点头,林霓握住他的手,眼睛里满是泪水,眼中是明显的心疼与欣喜,她拉着他坐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笑着说:“曦和,你回来了,娘好想你,在外面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娘没用,让你受苦了。”顾晞轻轻拍她的背,安慰道:“娘,我没事,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别哭了,哭花了我爹可不会放过我。”林霓被他逗笑,瞥了一眼应项,傲娇说:“他敢,他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顾晞笑着应,“是是是,所以现在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林霓点头,心疼的摸他的脸,说,“瘦了,以前还圆一些。”顾晞笑着应,说了好一会儿林霓才把目光转向其他两人。“子初?身子太弱了,回头好好补补”,林霓又看向另一个,“这是,你的新朋友吗?”顾晞点头,胡谨笑道:“伯母您好,我是胡谨,您可以叫我空梦,我们都是和南琼一起长大的。”林霓点头,说:“你们都是好孩子,对了,南琼,是你取的吗?”顾晞点头,没跟他们说那些太曲折的事情,应项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便开口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是不想继承我的位子吗?”顾晞笑了下,说:“爹,您还有好多年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对了,我想了很久,想提前跟你们说个事,先说好,不能反对,不能生气。”应项与林霓相视一眼,笑道:“说吧,什么事需要你这么叮嘱。”许期心里没来由的一跳,顾晞冲他笑了下,说:“我喜欢思远,也就是子初。我们在一起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