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江晚岁好像真的听到了身后有细细的哭声,一瞬间,脑海里涌进了无数白衣、红衣面目狰狞的女鬼模样,凉意顺着脚跟窜上脊背,仿佛为了配合某些东西的出场,刚好有一阵微风吹来。江晚岁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也不敢回头看,飞快地向前跑着。想到什么,江晚岁从袖带里拿出了之前柳氏贴在石桌下的符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后一扔。
扔完符纸,江晚岁心里安心了不少,柳氏用的总不可能是假符纸吧,总归是有用的!
这么想着,她缩在一座假山边上,硬着头皮转过了身,却看见一张放大的俊朗面容。
“啊——唔!”少女的红唇被捂住,江晚岁瞪大了眼睛,在看清男人相貌后渐渐安静了下来。
面前少女白着一张小脸,几缕碎发散落了下来,搭在颊边,沉默着不说话。沈逸清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见少女突然抬手锤向他:“你是不是有病啊!干嘛要躲在我后面突然吓我?有意思吗?!装看不懂我的意思就算了,你还故意吓我!”
少女的话语和拳头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沈逸清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然后听见江晚岁声音里的哭腔时,心瞬间就乱了,解释道:“我没有故意要吓你,我刚刚追出来还叫了你的名字,你没有听到,还一直往前跑。”
江晚岁哭丧着的表情一顿,锤着沈逸清的手心虚地停住了,嘴硬瞪着他控诉道:“那、那我听见了还有人在哭!”
沈逸清没想那么多,轻轻捧住少女苍白的脸颊细细打量着,见她只是有些受惊并无大碍后松了口气,指了指旁边:“是元宵在叫。”他补充解释道:“它看见你了,就先跑来找你。”
江晚岁一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两人身侧的假山顶上,通身白毛的元宵正蹲在上面俯视着两人,见江晚岁看着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喵~”地叫着,发出的声音又细又长,就是方才她听见的哭声。
江晚岁:“。。。。。。”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江晚岁自知错怪了沈逸清,但因为之前在殿内沈逸清故意装傻的事情还在心里有股气,闷着头小声嘀咕:“就怪你,你要是刚刚不装没看懂不就没这事了吗!”
沈逸清知道她拉不下脸来,软声认错:“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逗你。”
有了个台阶,江晚岁顺势就下来了,微抬着下巴,半是心虚地说:“那我就原谅你了~”
“是,多谢岁岁的原谅!”沈逸清弯了弯唇,明知故问道:“现在不生气了吧?你叫我出来是想说什么?”
江晚岁知道自己就是拉不下脸承认错怪了沈逸清,却没想到他这么配合。刚刚在殿内一肚子想要控诉他的话都不好意思说了,支支吾吾半天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寻思着怎么组织语言,一直蹲在假山上等着江晚岁发小鱼干的元宵等不乐意了,喵呜喵呜地叫着,跃进江晚岁怀里用爪子扒拉着江晚岁的衣服,似在找寻着什么。
江晚岁一头雾水,迷茫地看向沈逸清:“它在干什么?”
沈逸清当然不敢说之前他承诺了江晚岁会给元宵小鱼干,手指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心虚地咳了咳:“可能是想你了。”
“是吗?”江晚岁狐疑地看向怀里折腾个不停,直往衣服里扒拉的小奶猫,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抬头看向沈逸清:“你确定?如果是这样,那之前在殿内我叫它,它为什么不过来?还有你——为什么抱着它不撒手?”
沈逸清心虚地看向其他地方,眼神有些闪躲,在江晚岁越来越探究的目光下终于眼眸,一本正经道:“你有所不知,带元宵回来的手下人说,这异邦小猫,对刚抱它最多的人会当成它的父母。你想啊,是我把它养到断奶才送给你的,你又还给我,只有我们两人和它最亲近,元宵可能是把我们当成了它的父母,见不到我们两其中一个就会很不开心。”
江晚岁知道很多动物都有雏鸟情节,听了沈逸清的话便差不多信了,沈逸清见她并无怀疑,又继续道:“猫和人一样,长时间心情不好很容易抑郁的,对身体健康也不好。”
一听危及健康,江晚岁瞬间紧张起来,盯着沈逸清:“真的吗?”
看着少女清澈的眼眸,有些不忍,但很快被打消,正色地点了点头:“真的,你想想,缺失了父爱或者母爱的孩子多少都会不开心的吧?”
这句话算是彻底戳中了江晚岁,她不自觉地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年幼,母亲病逝,父亲不爱,瞬间心就软了,“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