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郭东旭恳求对方不要离开自己,但事实已经无法挽回。
郭东旭心灰意冷,厄运之神似乎总是喜欢光顾本来就已经倒霉透顶的人,很快,他就被查出患有皮肤癌。
我相信他在住院期间一定是非常期盼刘颂梅能前来探望自己的,但刘颂梅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有这样的一种想法,那就是也许自己病得还不够重,不能打动她,所以他的病情才会迅速恶化,才会同时患上那么多的癌症。
或许在被癌细胞吞噬掉整个身体后,他开始有&ldo;意识&rdo;地回到那个公园,希望能再见到刘颂梅一眼。
或许这个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所以才开始汲取别人的生命?
可是为什么他的目标只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呢?
或许是心灰意冷后的仇视?
那么,如果仅仅是被汲取生命能量,琳为什么到现在也仍然昏迷不醒呢?
我和陈睿站在他的骨灰盒前,这骨灰盒是王世奇免费提供的,那枚戒指就放在里面。
他早已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后续的治疗实际上是医院免费进行的。王世奇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研究一下这个人身患如此多癌症却总也不死的原因。
&ldo;可悲的人,&rdo;我对着那简陋的骨灰盒说:&ldo;你不觉得你这并不是爱,而只是一种占有吗?付出就想要得到同样的回报,你究竟想证明什么,去证明你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吗?这个世界真疯狂,有人以为自己得到了爱,却不知道那只是一种占有欲;有的人以为自己没有爱,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已被爱包围;而有人的爱,却被你夺走了。&rdo;
细腻的雨丝从天空中缓缓洒下,很冷,毕竟是冬天的雨。
陈睿把一束白菊花轻轻地放在郭东旭的骨灰盒前,后退了几步,两眼紧盯着骨灰盒正面的那张相片。
&ldo;我不会可怜你。&rdo;
陈睿冷冷地说着,转过身去,慢慢消失在冰冷的雨丝中。
实际上,那个白化老人说的很对,科学家只是在寻找外星球的地球生物。
我们对生物的概念还是太狭隘了。
地球难道不是广义上的生命吗?九大行星、太阳,整个银河系甚至整个宇宙,他们都是生命形式,只是不为我们所了解。
想象一下,人体上的细菌群落是不可能体会到他们所寄居的宿主是有生命的,以他们的思维,是不可能对比他们复杂的多、高级的多的生命形式作出解释的。同理,人类相对于地球,就是这样一种形式,对,细菌对宿主的形式,而对于整个宇宙来说,我们的存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时间真的是我们感觉的这样是一直向前流动的吗?三维空间下是这样,而四维空间呢、五维甚至更多维呢?我们真的是在时空中流动吗?还是我们早已经流动完成,而我们并没有感觉到而已?我们是不是只是生活在自己的虚像之中,一个早已经完成的虚像,而我们却乐在其中。
四维空间下,我们是什么样的形象,是不是一直蠕动的虫子,尾巴是我们出生,头则是我们的死亡。四维生物如何看待我们?是不是既可以看到我们的出生,同时又看到我们的一生直至死亡?没错,就应该是同时的。神仙会什么?不过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神仙是不是思维生物?
这个事是不是特有琢磨头,是不是越琢磨越往牛角尖里钻?
第二十一篇梦杀
一
一个月过去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早已下过,但琳却仍然昏迷不醒。
我几乎不再介入任何事件的调查,而专心寻找任何能让琳醒过来的方法,但一切努力似乎都没有什么效果,我就像是只无头苍蝇一样的四处乱撞,尽管撞得遍体鳞伤,但却没有得到任何任何收获。
窗外又开始下雪了,白色的雪花时不时地落在玻璃上,马上就融化掉了,在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水渍,就像泪痕。
我回到琳的病床前坐下,看着她。
病房里的灯光安静而昏暗,一丝困意涌了上来,渐渐的,两只眼睑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合过眼了,尽管我并不想入睡,但意识还是很快地模糊起来。
人在将要入睡时往往都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那就是虽然自己的意识还相对清醒,但脑海中的那些亦真亦幻的感觉却渐渐明晰起来。一些杂乱无章的画面和声音虚无缥缈地在我的眼前和耳朵里掠过,我看到了了一些古怪的东西。
眼睛上扎着钉子的男人从窗户上爬了进来;被残忍杀害的母子哀怨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疯狂地复仇;方静茹和她的孩子微笑着看着我,渐渐地消失在远方蓝色的天空;下着暴雨的午夜,闪电划过,半空中的巨大风车和它带动的巨大磨盘,还有磨坊里琳的惨叫声……
我猛地惊醒过来,我仍然在这间病房里,而琳也仍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窗外传来了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我走到窗前,停在窗外的那辆雪佛兰缓缓地开出了院子,在雪地上留下了几道长长的轮胎痕迹。
我觉得胸口发闷,呼吸起来也有些困难,变打开了窗户。
新鲜的空气流了进来,虽然很冷,但却很舒服。
我转过身去,想看看琳有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然而,这一刻,我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