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尚撩开帘子,从窗户向外看去。
包子铺,大饼店,小茶馆,扯糖人香气四溢修鞋匠的吆喝不绝于耳。
总角的孩子们在相互嬉戏,路边的差佬和流氓地痞正争论着。
行人往往肩挑扁担,手提草篓。
偶尔手里还拎着两尾鱼,后背是一副钓竿,旁边是蹦蹦跳跳的小孩子,时不时看几眼那个大黄鱼,没有及时吞咽的口水顺着手指滑到了胳膊上。
敲锣伴着风铃,汗水混着茶香。
闹市区了。
这里大部分的建筑都是木质的两层三层结构,越往里走就越是高墙大院。
路面上多数是居民家,很少有看到贩卖商品的店铺,倒是有不少人还在街边路上直接摆摊卖货,看样子也没有什么人阻止。
中间还经过了几道小河,河面没有什么大的波澜,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在钓鱼。
有几颗歪脖子树,点缀着四五片叶子,三三两两的几个人靠着树干在休憩。
一路的风带着人间的气息从帘子口传到了虞尚的口鼻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
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人气和温暖,他闭上了双眼,侧耳倾听,用心感受。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安逸真是安逸啊,好久没那么安逸了。
(′▽`)ノ巴适的。
要是一直没人打扰就好了。
突然。
“吼”
呼吸一窒。
一直匀速前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虞尚的思绪被打断了,又顿了一会儿后。
高高壮壮的云虎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虞尚说:
“小督子,有人拦车。”
虞尚眉头微簇,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从帘子外看去,外面正歪歪斜斜的停了几个人与兽,打头的是一个身穿褐色衣衫的公子,公子手持一把折扇,正斜斜的倚靠在一只异兽上。
那异兽身形似虎,鬓毛发亮,双眼炯炯有神,口中垂涎,凶恶无比,刚刚发出声响的正是它。
再看车外,左右各有几座高大的酒楼,酒楼靠窗的地方上贴金红纱栀子灯,横挂着绯绿帘幙,隐隐听得娼妓名伶小曲儿。
有几个好事的人已经把头伸了出来,看到下面的督府车马和那拦路的小少爷,连连要了几壶好酒,看起了大戏。
那褐色衣衫公子开口朗声道:“听闻督子新到敛州,肖某恭候大驾多时。”
“久仰大名,早知墟地出了一位不世之才,年方弱冠,文武双全。”
“家父家兄略备薄酒,望能与督子一聚,以商敛州之大事,还请督子来我肖府一聚,万勿推脱。”
云龙翻身下马,双手抱拳,说:
“肖公子,督子连日舟车劳顿,今日就先回督府休息。过几日我们再来贵府,到时候必定备上好礼。还望肖贤公子见谅。”
“啊呀,我哥给我话没这段啊,这咋整啊?”
肖贤挠了挠头,收起手上摇晃的纸扇,叹了口气,收了表面的礼数,冷声道:“那就是敬酒不吃咯,他到底来不来?”
云龙继续解释:“实在是有点可惜了,这次督子远道而来,两手空空,如何能去贵府做客呢?待云龙回去禀报督主大人,三日内,一定手持好礼而来。”
肖贤突然哈哈大笑,作势弯腰捧腹:
“哈哈哈哈哈,说实话,你们督主能有什么礼物?”
“姓秦的天天就晓得种地,种出来的不是烂菜叶子就是烂菜根子啊。我爸我妈都死二十年了,我哥也辟谷数月了,我更是马上就要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