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采才抬起头来,一脸茫然:“什……什么?”
沐儿心里有些慌。若不是真有大事,流采最爱玩闹,刚才肯定在一旁,有不少废话。她太过专注于输赢,都没留心。
她站起身:“妾……亲自去取来。流采!”
带流采进了屋,她一边取出银子匣子,拿钥匙开锁,一边道:“你快说罢,真是有大事?”
“可是……姑娘知道了,也没法子,白操了心。奴婢……还不如不跟姑娘说呢。”
流采睁着眼儿,可怜巴巴地道。
沐儿也顾不得打开匣子拿银子,急得扯了她的小胳膊一把:“你这死丫头,快说,殿下还在外面等着银子呢!”
“就……就是九哥儿,在外头跟人打架,伤了头。奴婢去时,刚叫人抬回府。”
沐儿脚上一软,身体晃了晃。
“你……你说什么?!”她尖声问道。
九哥儿比她小两岁。安平伯府孩子太多,安平伯夫人也懒得管这些姨娘们生的,都是叫姨娘们自己带着。她跟九哥儿自小就一起在罗姨娘跟前长大,到十岁上才分开。因两人年纪差得少,罗姨娘对她倒不怎么管,却处处管着九哥儿,就怕他闯祸。结果,她长成了个大胆子,九哥儿却被管得老老实实,像足了罗姨娘,挨打挨揍都不敢吭声。
那样的孩子,要说他打人,她是不信的。大约是别人欺负了他。
“可……可有性命之忧?”她好容易略镇定了些,抖着声音问。
流采眼圈红红,小声道:“请了太医,还不知是什么结果。奴婢出门时,正撞着澄姑奶奶,她叫姑娘别担心药钱。”
沐儿的眼泪一下滑了下来。
若是她跟三姐一样嫁的是个普通人家,这时必也能直接奔回家去。可她被关在这宫城之内……,哪里也去不了。
流采说得对,她除了白操心,能有什么用呢?
她浑身虚脱,坐在床沿上,双手捂脸,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怎么了?!”
“殿……殿下!”
沐儿吓了一跳,她一伤心,忘了太子还在外面等她的银子了。
她扯出绢子,擦了擦满脸的眼泪,站起来,又想起还要给他银子,便愣愣地转头去找银子。
她抖着手,正开银匣子,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匣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