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劝他:“其实很多人都吃不惯剧组的饭菜,不过大家都在这里吃,你也得试着习惯啊;而且到外面吃的话,剧组是不给报销的。”
齐越纠结地再看看那油乎乎的橱窗,似乎在努力说服自己。见他这样,林夏心一软,改口道:“要不今天就找其他地方吃吧,就当我给你接风。”
齐越很开心,脸皮也够厚,立即接口:“你要请我吃饭啊?”
林夏没由来地也很开心,点点头:“嗯!走吧!”
两人沿街找了个清爽的小馆子走进去,林夏便随意坐下翻看菜单,齐越则用开水将两人的餐具都仔细烫洗一遍,又将两副碗筷都整齐地摆好。很自然地做完了这些,他便手肘撑桌,托着腮安静坐着。
林夏心不在焉地浏览着粗糙的菜单,似乎觉得两道专注中带着探究的视线越过菜单上方投射在自己脸上,一抬眼,却瞧见他规规矩矩坐在对面,垂下眼睛似在走神。
想到下午初见时,这人从车里走出来,腰板笔直、下巴微昂,第一眼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亲近;但现在却一副乖乖等饭吃的模样,林夏不禁莞尔一笑,先选了两个看着爽口的菜,将菜单递给他:“你再看看还要加什么?不用替我省钱。”
齐越摆手道:“菜不用加啦,要不加两罐啤酒怎么样?”
林夏犹豫了一下,自己那点可怜的酒量,一罐啤酒差不多是清醒的极限,便老实说道:“好,不过我真的只能喝一罐,再多就醉了。反正明天没有我的戏份要拍,就陪你喝一点。”
通常,旁人听到他说自己只有这么点酒量,第一反应都是不太相信,或者揶揄几句;不过齐越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点头同意。
并没有留意是谁开启的话题,两个人边吃边就很自然地聊起彼此,笑着碰杯喝酒。
林夏注意到齐越始终不夹盘里的肉片:“你怎么不吃荤菜?不够咱们再加。”说着就往他碗里夹菜。
齐越:“我吃素——”
“哦哦,那你随意。”林夏尴尬,想把给他的菜再夹出来。
不过齐越已经拿起筷子,把夹进碗里的菜吃了下去:“无所谓,说说而已。”
聊着聊着,大约是酒意上来,林夏全身都轻飘飘的,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多年没说过的话像啤酒沫一样不停往外冒,然而自己却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而齐越就托腮笑着听他说话,眼睛亮亮、嘴角弯弯,慢慢喝着杯中酒,偶尔应答一两句。
不知过了多久,要不是老板娘终于忍不住,眯着困眼过来赶客,林夏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一直对着齐越,喝酒聊天,随便多久都不觉得疲倦。
但起身结账时,他才发觉自己刚才不知不觉多喝了一罐酒,头重脚轻、两腿发飘。他心道不妙,说好了自己请客,要是这时醉倒赖账,那齐越该怎么看自己啊。掐着自己手心,勉强清醒支撑着把账结了,定定神往外走。
齐越也不跟他客气,看着他付钱结账,只说道:“以后我请你。”
林夏摆手,脚步踉跄,说话已经有些不利索:“不、不用,别这么客气。”
齐越颇有风度地伸出手来:“你醉了吧,我扶你回去。”
林夏很不好意思,也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强迫自己盯着石板路上的砖缝努力走直线:“哎真不用,只是多喝了几口而已,我自己走得好好的。”
话虽如此,齐越还是在旁轻轻地扶住了他的胳膊:“没关系,在我面前,你不必撑着。”
也许是酒喝过了量,也许是月亮照在青石板上的光晕朦胧了视线和思想,总之林夏听了这话,乖乖地由他扶着。
在路边灯火零星的静谧黑夜里,两个人沿着古镇的窄窄长街,慢慢走回去。
第6章疑惑
第二天在微微的头疼中醒来时,已是快近中午。
林夏一向少有情绪起伏,印象中自己还没像这样喝醉过。他挠着头发起床洗漱,模糊回忆起昨晚是齐越把他扶回房间放在床上的,对了,齐越还贴心地替他脱掉了鞋。床头边放着杯水,也是齐越给倒的。
林夏懊恼地扯扯头发,实在太丢脸了!自己请的客,居然喝醉后这么麻烦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不知道自己醉后有没有失礼,如果还在齐越面前出过洋相,那就更郁闷了!
虽然说不清为什么,但他自从一见到齐越开始,心里就仿佛冒出股劲来,非常想给齐越留下个好印象。
去了外景地的人大部分中午不回来,林夏自己潦草吃完午饭,便帮着组里负责餐饮的小赵一起往面包车上搬水搬盒饭,准备送到外景地去。正巧此时齐越从楼上下来看见,在旁边犹豫了一下,便也走上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