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知扁扁嘴,“公子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云舒举了举手中的剑柄,咬着牙,瞪了亭知一眼。
亭知立马闭嘴,再不敢看云舒那边。
“云舒不必紧张,她是安歌,你将偏房收拾一下,一会儿将她安置好。”
云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若说别的女人他还真不紧张,但是这个叫安歌的女子就这么阴魂不散的纠缠着公子,更玄乎的是公子这一月来日日记挂,几乎隔天就派人往返幽兰府,为得就是听她今日干了什么,吃了什么,简直要把云舒急疯了,这不是动了情是什么!
问题是安歌可是人家李卫的女人,还是个不要的弃妇,自家公子如天山雪莲,身不染尘,怎可让这样一位姿色平平,残花败柳毁了名誉!
云舒并不退下,反而将公子揪下台阶,不顾主仆之礼,就将他往别的主院拉。
陆允之和亭知都懵了,这云舒发什么疯!
陆允之挣扎了几下才让云舒撒开了手,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云舒因为憋气脸色潮红,说出的话就不大经过润色,横着出来了:“公子!你刚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对男女情愫一知半解,云游这么些年没接触过几个女子,遇到一个,就以为天定缘分了吗?她一个遭人厌弃的弃妇,何德何能令您牵肠挂肚!这京中世家贵族的千金小姐千千万,您不要只看过一朵牵牛花,就以为那是花中之王!除了身材好点,她哪点配得上您这样高贵的人!更何况,她跟随李卫回京也是为了享受荣华,见没有念想,转而赖在您的身上!攀附之心,昭然若揭!”
陆允之听到一半就皱紧了眉,等到云舒说完,平时温润的清泉也结了冰,冷冷道:“云舒,你平日傲慢不逊我只当你为人直爽,对下严厉也是规矩使然,但是今日你出口不逊尽显偏见,被人厌弃该被谴责的是负心之人,而非一个弱女子,她一心寻人只为确定其是否安全,即使深陷泥沼,还能对路边的乞丐施以援手,得知忘义之人所作所为,心灰意冷下仍旧惦念的是两兄妹的去留,这就是她最后的遗言和心愿,这样心思单纯良善之人岂会攀附权贵!!你回去面壁思过,亭知收拾偏房,安置安姑娘。”
云舒还欲争辩,被亭知拉住了袖子,公子已经生气了,再说下去,云舒就不是面壁这么简单了。
陆允之面色不是很好看的推开了房门,安歌隐隐约约听到了院门外的动静,她脸色通红,内心羞愧无比:陆允之啊陆允之,这回你还真看走眼了,我就是来攀附你这个权贵的!
陆允之见安歌已经规矩的将衣服重新整理了一遍,没有刚刚那般外露,但是仍然风情柔曳。
调整情绪温和道:“你怎的来了?”
安歌连忙下地,十分恭敬有礼的福了一福,开口软糯道:“陆公子安,今日冒昧前来,为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本是想寻个差事,洗衣洒扫,烹煮饭菜皆可,哪成想在大门外等了两个时辰都不见府中有人进出,万不得已,我上前询问侍卫小哥,想碰碰运气,看看您是否在府中,谁知就被带到了庭院中,老太爷问了好些话后,就问我愿不愿意做你的~~”
说到此处,安歌不敢看陆允之的表情,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吞吞吐吐道:“做你的通房丫头!”
陆允之的脸上红一阵,更红一阵哈哈,站在原地,背着手,袖子里的玉手都要被攥的发紫了。
咳了咳,他尴尬道:“我不知你今日要来,晌午去了翰林院,拜访了之前的老师同窗们,故而回来的晚了些。”
安歌闻言,噗嗤一笑,实在没忍住,这个陆公子如此清纯干净,重要的不应该是通房丫头这件事吗,他怎么反而汇报起了行踪,仿佛两个新婚燕尔的夫妻,丈夫害怕妻子独守空房而有怨气,柔声安慰着。
可是,他对通房丫头这件事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安歌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还是陆允之清了清嗓子,伸手示意两人坐下再说。
安歌会意,坐到木凳上,拿起桌上温着的茶水倒了一杯,双手轻轻的捧到陆允之跟前,陆允之接了过来,指尖轻触立马分开,
陆允之不敢看她的眼睛,刚刚被自己攥紫的手,现在恢复了白润的颜色,细细看,发着不易察觉的抖动,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安姑娘痊愈了吗?身子可还有不适?”
“嗯,现已无碍,所以才想着来报答恩公的恩情。”
陆允之有双极其好看的手,干净修长,十指骨节分明,指甲盖都如玉石一般晶莹微透,他轻轻的将茶杯置在桌上,动作轻柔的仿佛怕打乱这一室的旖旎。
他看向安歌,恍若春风吹过,耳磨厮语,轻柔道:“不必挂怀,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若是你我身份互换,我想你也会对我伸出援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