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香囊,针脚细密,上面绣着一株兰草。似见虞秋烟怔然,郑凡柔有些怯怯地道:“是我近来新绣的样式,只放了些干花,并不算特殊。只不过方才一刹,凡柔私心里觉得,虞小姐秉性高洁,虽柔但韧,这兰草香囊或与虞小姐相配,也是凡柔一时兴起,想要借花献佛,聊表感激。”郑凡柔记挂着虞秋烟替自己解了围,这番举动确实未曾经过深思熟虑,只是想道谢,结个善缘。因着太妃的缘故郑凡柔近来得过不少京中贵女的邀请,花宴,茶宴也见识了不少场面,可无一人是真心同她交好……可,虞秋烟久未动作,郑凡柔生了悔意。“唐突相送倒是我冒昧了……”正要收回香囊,手上一空。——虞秋烟在郑凡柔要收回手之前拿走了香囊。“多谢郑小姐。”虞秋烟抿着唇笑道。赐婚◎一念之间◎虞秋烟被赐婚后,启为何要邀她来此。但她没想到会在游湖的船上遇到前世的故人。章启身侧的人,面色白净,只是脸上却有一道刀疤,凭添了几分凶相。“戚鼎?”她惊呼出声。前世她在启言别院中的管家,可虞秋烟知道他的本事可不仅仅是管家,他医术精湛,前世正是戚鼎一直在启言的嘱托下为她调养身体。戚鼎和章启对视了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认出他:“虞小姐认得在下?”章启亦深深地看了虞秋烟一眼。虞秋烟很快收敛了神色,转着眼珠道:“不过是听戚九说起过。”她轻呼了一口气,幸好她及时想起来,戚九和戚鼎是兄妹。“是么,在下与舍妹竟然如此,相像。”戚鼎语含试探,眯起的双眼微露锋芒,目含探究。他何其敏锐,前世虞秋烟便有所领教。虞秋烟垂下眸子,不敢直视。章启的手敲了敲桌面,冷着声:“续茶。”逼人的视线退去,虞秋烟方才含糊道:“戚先生的眼睛同戚九有些像。”戚鼎不置可否:“舍妹可有给虞小姐添麻烦?”虞秋烟连连摇头,还夸了戚九数句:“她为人真诚坦率,我很喜欢,王爷还经常派她来虞府为我诊治。说起来倒是许久未见了。”戚鼎含笑摇头,道:“舍妹的脾性在下还是知道的,在下替舍妹谢虞小姐,虞小姐宽宏大量。”两人以茶代酒,十分客气。“咚”一声,章启面前的茶盏翻着盖子,茶水向上满溢出来。戚鼎立即伸出手替章启重新又倒了一杯新茶,章启反手将茶盏推到虞秋烟面前:“尝尝。”她从善如流点点头,喝了一口茶,仿若才想起来般,问:“王爷为何邀我来此?”“伸出手来。”章启平静道。虞秋烟眨着眼,疑惑地伸出手。戚鼎在章启的示意下,取出一方帕子垫在她手腕之间,边道:“既然虞小姐听舍妹提起过,想必也知道在下的本事,可容在下号号脉?”虞秋烟有些抗拒,并没动弹。许是见她疑惑,章启轻声解释:“你先前伤寒多日不见好,戚鼎刚回来,顺道让他再瞧瞧。”虞秋烟这才点了头。今生不同前世了,她现在是健康的身体,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每一次把完脉,她都能察觉出戚鼎眼底的勉强,周围人装作不动声色的模样,告诉她你会痊愈的,再坚持坚持。虞秋烟伸着手,随口道:“戚先生,以前是在哪?听戚九说戚先生一直在外云游,不知戚先生去过哪?”难得见到前世的故人,虞秋烟忍不住好奇。若是她早一些见到戚鼎,应该会更早识别出章启就是启言吧。她心想。“在下四处寻访名山大川,并无固定居所,去过的地方确有不少,从武宁山到廿四桥,就连虞小姐外祖家所在的远洲,在下也是去过的。”“哦?那戚先生可见着我外祖了?”“林老先生岂是在下这等人随意见着的,只是听闻老先声身体康健,精力充沛,学堂子弟多有埋怨先生课业繁多……”虞秋烟的外祖在远洲确实是顶顶有名的书院院长,只怕远洲的读书人都认得他,如今听着戚鼎讲远洲的事,觉得格外有趣。“你这般说,倒让我格外怀念远洲之景,可惜我久未出门,没甚记忆了。”虞秋烟随口道。戚鼎沉思了一会,又信口讲了不少远洲之事:“虞小姐可还记得三仙湖,那湖面夏日里长满了葱绿茂密的蒲苇,湖岸山坡上上在夏日里会长出一束束红彤彤的香蒲,湖里不仅盛产珍珠,在夏日里更是会有千亩荷花争相斗艳的奇景,这时候泛舟游湖,那才是船入画中,野趣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