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良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未来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他是为自己赚钱的筹码。
“阿满,啥都别说了,这是你应得的,我这个人太会说话,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好好干,我从来不会亏待任何人。”黄家良没有打扰陈望中在这么多钱的刺激之下的失态,嘴角挂着微笑,走出了办公室。
或许黄家良不知道,陈望中的出神不是土包子没见过钱一样的彻底被另一个世界镇住了,如果是当初刚来洛州的陈望中,或许会是这样;也有可能半个月之前的陈望中依然也是这样,但是现在,自从那天在阳台上见到那个老头,以及被他的五十万逼到绝路,明白了上位者可以主宰别人命运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的心中的野心已经不仅仅是赚点钱,找个女人当媳妇那么简单了。
欲望是魔鬼,当彻底被禁锢的时候,一切安然无恙,一旦打开了缺口,那就会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阿满。”张近东和白春生早已经等在门外多时了,等到黄家良走了之后,张近东就迫不及待的推门走了进来,谁都知道这次办了件大事情,姓黄的肯定会有奖励,他不贪喝点汤就行。“怎么样?姓黄的给了多少钱。”
陈望中看着张近东:“东哥,你想要多少?”
“这个……当然是越多越好了,这还用问吗?”
陈望中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人民币给了张近东:“东哥,别嫌少,五千。”
张近东咧着大嘴笑,笑的更猥琐了,原本以为只有几百或者最多一千块,有钱人都是抠门的,才不会给多少,现在好家伙一口气给五千,张近东瞬间拿过五千块钱,在手指上吐了点唾沫就数开了。
数完了把钱就揣进兜里:“正好五千,嘿嘿。”
“春生,这是你的。”陈望中将一叠人民币递给白春生。
“这个,有点多吧,东哥五千,我也应该是五千。”白春生客套了一下。
这一回不是陈望中站出来说话,而是张近东直接开口说:“我说你个二货,给你钱你就拿着,我就是个跑腿的,要不是你干掉了曹广义那么多人,还能拿到钱吗?别废话,让你拿着就拿着。”张近东直接将那叠钱塞进白春生手中。
“那我就……”
张近东打断了白春生的话:“我说你猪脑子啊,给你一万,阿满肯定赚的更多,你客气个啥?”
“东哥,你这是在指桑骂槐,说我分配不公啊。”陈望中笑呵呵的说。
张近东嘿嘿一笑:“阿满啊,这你就太小看我了,我这个人虽然平时爱钱,但是也知道有多大能力拿多少钱,春生出了力气,立头功,一万不多;而你不管拿了多少,我也觉得是你该拿的,进了警局,如果不是有人将我们弄出来,别说拿钱了,还要在局子里蹲几天。而我呢,就是捡个便宜,我还能有啥意见,五千块已经是你阿满看得起我,当我是个朋友,就算你不给我,我也没脸皮问你要更多,因为我啥也没干,嘿嘿,做人要知足。”
张近东确实庆幸,自己啥都没干,就交了陈望中这样一个朋友,和捡来白春生这样一个邻居,就白白拿了五千块,他知足了。
这番话说的陈望中有点不好意思了,多少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他很快掩饰了过去,投其所好的来了一句:“今天晚上我请。”
饭桌上只要有张近东,气氛绝对不会沉闷,就连白春生这个不太爱说话的人,都被他“调教”的可以开玩笑了。
在小饭馆里点了十几个菜,一顿胡吃海喝之后,打定了注意今天宰一顿陈望中的张近东,吆喝着杀奔KTV。
陈望中原本想着去赵大爷的烧烤摊,张近东直接来了一句:“刚吃饭去烧烤摊,你喝多了吧。”
也是,陈望中没有纠结,三人去了一家档次还算不错的ktv。
好在这一次张近东没有唱歌,对喝酒倒是很上心,又意外的碰到了自己以前光顾的老熟人,兜里有了钱的张近东屁颠屁颠的跑了,说让她们不用等了,他明天早上会准时上班。
包厢里就剩下了两人,一个喝着闷酒,不善言语,一个偶尔说几句不至于让气氛冷场;就这么两个年龄差别七八岁,很不搭调的男人,喝着喝着话多了也聊了起来:“春生,你这么好的身手,没想过干别的事情?”陈望中确实挺可惜的,这么好的身手在工地上搬砖,四处找工作实在是暴殄天物。
喝了一口杯中酒的白春生摇了摇头,眼中尽是无奈,更多的则是释然:“身手好没啥用,除了强身健体一无是处。我也尝试过干别的的工作,保安干过,不习惯那种对上司溜须拍马,对一般人狐假虎威的做作;其他的就没什么能让这一身功夫发挥作用的工作了;曾经有人让我去横店当武替,说不定真能火了,说不定就是下一个成龙李连杰。”白春生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眼神有点暗淡:“我当时就笑了,白日梦的事情,还不如找点工作赚点钱来的实在……”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话题回到自己身上,自认为没什么丰功伟绩的陈望中回答的很干脆:“一个西北农民偶然之间踏进了城市,就这么简单。”
“是啊,挺简单的,简单点好。”两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一下子赚了三万五千块钱,陈望中将这些钱拿回家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告诉李国庆夫妇,突然之间有了这么多钱,老两口子恐怕担心来路不正,到时候难免要解释一大堆,能不能继续在要账公司干下去,都有点问题了,索性什么都不说;只是将妹妹李然叫进来,很有点财主样子的给她了几百块钱:“嘘,别让爸妈知道了,我发工资了。”
“哥,你真是太好了,正愁没钱,去要饭呢,你这江湖救急来的太是时候了。”拿到钱的李然心安理得收下了几张钞票,这个年龄段的女孩花钱很厉害,她一直在打哥哥的注意,这回主动给钱,李然别提有多高兴了,简直是要什么来什么。
陈望中无奈的摇头,还是像迟翠兰每次给这个妹妹钱一样嘱咐了一句:“省着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