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依然站在那个山坡上,一袭白衣的赵兰依然如冰雕般立于远处,明眸善睐,却谁也不知其内心在想着什么。
良久,林文笑道“做足了功夫,想来鱼儿跑不了,只等最后一刻便撒网,全歼来犯之敌。”
“之后呢?”
林文刹时间楞是一楞,赵兰的声音犹然在耳边,林文的心确是沉了一沉。“是啊,以后怎么办呢?打的小的自然惹来老的,若是那蒙古朝廷也被惊动,下次恐怕便不得善终,大军压境,以卵击石,纵然韩信复生领军想必也落不着好,只有败亡一途。”
“林公子的策略,我亦有耳闻,平心而讲,若是真的实施得当,也却为大坠岛数千子民的一个出路,可是这关键在什么地方,无非一个坚忍,一个时间,一个机遇罢了,离开这些其他的又如何谈起。如今泉州民团而来,蒙古鞑子又如何能不得而知,若是惨败而归,甚至全部折在此地,我想公子的妙计恐怕便很难在那么顺风顺水的实行,甚至我们大坠岛很快便会迎来灭顶之灾。在说公子的以海盗敛财,袭扰过往船只,看起来是很不错,起码可以解决银子的问题,可是以次奈以生存的那些回回们如何真的能让公子高枕无忧公子可曾想过?”赵兰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庞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文,仿佛在等着林文的回答。
在赵兰的发问中林文顿时汗流浃背,林文突然深刻的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无力,自己引以为傲的宏观战略看起来似模似样其实要执行起来是那么的困难,应该说是艰辛,一次突发的事件便可打破以前的全面部署,可是自己却是那么的茫然。
赵兰淡淡的道“林公子的法子是个好法子,说实在的这些个法子即便是那些宿儒们也想不出来,那些宿儒们只知道如何鼓吹反攻中原,回到故国却不知道实际的情况,而林公子的占据海盗以图进取,当舍便舍,真是令人赞叹,不过这中间的漏洞终究还是需要补上的,林公子是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小坠岛沿岸。
武四凯正在焦急着等待着探子的回报,他此时的心情何尝不似严润当时的心情,都是心急如焚而已,武四凯能在回回那里坐者头把交椅起码大局观还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这样久还能在那,武四凯如何会不知道严润对他自己的窥视之心,虽然他也恼怒无比可是却深深的知道,现在不是时候,那可是二百多条弟兄的性命,严润什么时候都可以收拾掉,可是这些自家兄弟的性命却不能白白丢掉,这些虽然是严润的人马,却如何不能看作自己的人马,要知道自己才是泉州民团的总教头,亦是金府之总教头,这些民团其实还不都是自己的人马,那样便万万不可都折在这里。
远处出现两三个星点,武四凯定定神,仔细看来,正是自家先前派出去的探子,忍不住老远喝道“情况如何,细细报来。”
那几个被派出去的汉子们一路气喘吁吁的跑来,见自家的大人如此的急迫连脸上的汉珠都来不及的擦掉。忙道“报报,大—大人。”其中一名探子终于丁下神来道“禀报大人,前方已经发现严教头与弟兄们。”
“哦?”武四凯眼中一亮忙道“情况如何?”
“见到严教头和弟兄们在于那伙贼人交战,只是”
“只是如何?”武四凯大喝道,心中一丝不详的预感一闪而过。
“属下过去之时发现严教头身边只剩下不到五十几名兄弟,正在于那些贼人厮杀。”
“什么?”武四凯心中巨震“两百余名兄弟,只剩下不到五十名,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敌人如此强大?”
“敌人有多少?”武四凯来不及多想忙问道。
“三十来名。正在杀的难解难分。”那名探子道。
“三十来名?”武四凯奇道。和敌人杀的难解难分,人马却折了这么多,难道是同归于尽,拼杀了那么多的敌人,感到不支,又欲回来求援,被敌人追杀至此,
“嘿嘿,难解难分,难解难分,莫不是那些贼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心中如此猜疑可是武四凯心中的不安依然强烈
“大人,贼人不多,可是严教头也已经筋疲力尽,在苦苦支撑,大人率领弟兄们杀将过去,定可杀尽那些贼人。”
“三十余名的贼人,如何能成气候,虽然心中还是那么的不安,可是情况如此,如何可见死不救,这么多的眼睛看着,以后自己还如何带人,泉州东家那里也交代不得,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的简单,只是现在势成骑虎,不得不发啊,罢了杀过去,先救援他们回到船上,在细细做打算吧。”
“好个严润。”武四凯眼中的恼怒一闪而过,大喝一声“上岛,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