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麓也是如此。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钟麓已经太过习惯了周遭人一个一个远离他们,恨不得从未接触似的。从腆着脸靠上前称兄道弟,到换上疏离笑容转身疾步走远。
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劣根性和阴暗面。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不是吗。
他刚来埠安时候还不是特别习惯,长久的奔波劳累更让他在初来乍到之时就生了场大病,到最近才刚刚痊愈。而钟纾每日还要出外办事,只好把钟麓暂时放在家,约好了等下了班再回杂货店那儿来接他。
&ldo;你是不是又跟那几个小孩儿起冲突?&rdo;钟纾想了想刚才的画面,皱起了秀眉,絮絮叨叨道,&ldo;你身体才好,可千万别……&rdo;
&ldo;没有。&rdo;钟麓回答,&ldo;我没理他们。&rdo;
话说着他们已经到了临时租屋楼下。这片都是租房地带,但大部分都已经搬了出去。虽然一片都是矮乱拥挤的楼房,两栋楼窗户之间间隔了大概仅仅半米,探个头就容易看到对方房里一切。但碰巧他们楼层只住了一户,人少清净,也是钟纾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
&ldo;我先去做饭。&rdo;天快要黑了,钟纾急急忙忙拿起买的菜就跑向厨房。
钟麓一个人回了他的小房间,视线沿着木砖地板向上,从低垂的灰色窗帘到窗口放着的玻璃瓶,那里边儿放了只红蔷薇,脆弱垂头蔫着,怕是被太阳晒得太盛。
从他躺床上的这个角度,甚至可以看见对面那栋的同楼层房里灰蒙蒙的狭小空间。他从未见过那里面出现过谁,像所有对他敬而远之的大人那样,瞥他一眼都能沾上晦气似的。
钟麓翻个身,闭上眼躺进了灰暗的梦。
&ldo;你真打算这么做?&rdo;
&ldo;不然呢?&rdo;章司烦躁地把背包往糙墙上一摔,发出沉闷声响,&ldo;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办法?那小孩儿看着就是个容易拿捏的软柿子,你放心,不会有事儿。&rdo;
&ldo;你确定?&rdo;应他的是个隔壁初中的黄毛少年,他仔细回想每次见到钟麓时的神情,虽然并不至于说太过阴鸷冷淡,但总有一种令人心生惧退的清冷和阴凉,让人不敢与他过多直视。
&ldo;都已经在这儿了!&rdo;章司冲他身后三四个人喊出口,&ldo;谁他妈有本事现在就走,我不拦,明天他们找来先想好你们要怎么死!&rdo;
无人敢言。
他是职校生,平日里偶尔去地下台球室玩儿个一两把。前几天兴致上来大着胆子去摸了两把赌,没想到却把身上所有钱都给输了进去,不服气又赌了几把,反倒还欠了好几千。
他家也不算富裕,换句话说在埠安这一片实在没几户算得上富贵的人家。想来想去他干脆把眼光瞟向那个刚搬来的无知男孩儿,看着不声不响,人傻钱多,必定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