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噎住了。
谢小楼却在电话那头紧张地追问:&ldo;只好怎样?……灵,最后你答应你妈了,是么?&rdo;
白灵哽咽着道:&ldo;不,我没有……。我只是对她说……这事我会考虑,但我……我需要时间。&rdo;
&ldo;除了这事之外,你妈还有没有跟你谈起别的?&rdo;
&ldo;有,她还说过……她很想回日本……&rdo;
&ldo;哦?她病成那样,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rdo;
&ldo;正因为病成那样,所以她才会有这种想法。她是日本人,家住北海道;她认为自己活不长命了,想要落叶归根,到那里去治病和休养,渡过她的晚年。&rdo;
&ldo;那你怎么说?&rdo;
&ldo;她既然心意已决,我还能再说什么?我只有劝她留在这里把病治好,其余的事将来再慢慢从长计议。但是,她……她却突然间大发雷霆。&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她已无法容忍我天天跟你在一起!她看见咱们这样,心里永远都不会好受,身体永远都不会复元。因为你若不离开我,永远都会变成她和我爸的一块心病;因为他们心目中的理想女婿,是一个有身份地位、有社会背景的人,是一个不管权势还是财富都能够使他们得到满足的生意人,他们早已确信,这种种条件,你永远都不可能企及。所以……&rdo;
&ldo;够了,小灵,别再往下说了!&rdo;谢小楼突然忍不住打断了白灵的话,颤声说道。&ldo;我原以为经过这几个月,两位老人家已经想通了,不料他们竟反而更加残忍地对待这件事情!&rdo;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道,&ldo;现代人的爱情,好比餐厅里用的纸杯,好看、结实,就是不能长久。‐‐灵,你若真的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和我分手的问题,那就请别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因为一个人的容忍度有限,我听够了那些风言风语,受够了你父母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如果他们再这样一直步步为营、苦苦相逼下去,我恐怕迟早会崩溃,会发疯的!&rdo;
白灵不由得一阵错愕,嘴唇颤抖着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另外一把声音,嘟嚷着埋怨道:&ldo;哎呀,小楼,你瞧你这副窝囊相儿,说的这是啥话嘛!来……让我跟小灵聊两句!&rdo;
那是一把女人的声音,说话的人正是秦芳。白灵听得分明,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对谢小楼说:&ldo;小楼,把手机拿给芳姐听罢,我正好有事找她。&rdo;
谢小楼也似乎愣了愣,问道:&ldo;啥事?&rdo;
白灵淡然回答:&ldo;昨晚那件事。&rdo;
谢小楼支支吾吾地应道:&ldo;哦,……那……那好吧。&rdo;
于是电话那就换成了秦芳在说话,声音却是风风火火的。&ldo;喂,小灵,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得给你提个醒‐‐千万别拿昨晚的事情去找你爸晦气,因为这事不是他老人家干的!&rdo;
秦芳的话令白灵当场吃了一惊。&ldo;芳姐,你是怎么知道的?&rdo;她满腹狐疑地问,&ldo;莫非你……你认识我爸不成?&rdo;
&ldo;当然了!&rdo;秦芳立刻回答,&ldo;你爸可是奉阳城最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我哪里会不认识他!&rdo;
&ldo;这话是他亲口对你说的?&rdo;
&ldo;不,不是。虽然我认识你爸,但你爸却不认识我。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事并非你爸所为,是因为我有个朋友跟你爸的私人律师交情不错,那个律师告诉我的朋友,说你爸这阵子一直都在忙着准备跟一位日本客户打官司,昨晚两个人又讨论到半夜才休息。因此对于小楼被打件事,你爸真的一无所知。&rdo;
&ldo;那么,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rdo;
&ldo;这个我也猜想不到。&rdo;秦芳忽然叹了口气,&ldo;小楼平时为人忠厚老实,又爱交朋友,照理说,这种事情应该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rdo;
&ldo;芳姐,你快告诉我,小楼他现在真的没事么?&rdo;
&ldo;真的!小楼刚输过血,伤口缝了针,消了毒,眼下早已没有什么大碍,医生说过两就可以出院了。……小灵,你妈那边呢?&rdo;
&ldo;我妈这边麻烦大了。她身体太虚弱,恐怕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康复出院。&rdo;
&ldo;哦,这么说……你是不能抽空来看望小楼了?&rdo;
&ldo;暂时还不能。&rdo;白灵用力咬了一下嘴唇,黯然答道。&ldo;不过……我会尽量想办法的,一有机会我就马上过去。&rdo;
&ldo;……&rdo;秦芳似乎又叹了口气,喃喃自语,&ldo;这也难怪呀,……毕竟亲娘只有这么一个,没了就没了;男朋友没有随时可以再找,根本算不得什么!&rdo;
白灵听不太清楚她说的话,忍不住地道:&ldo;芳姐,你能不能大声点,把话说明白些?&rdo;
秦芳苦笑一声,支支吾吾地道:&ldo;呃……好的,小灵,我刚才是说……这真叫做祸不单行,一边是你男朋友,一边是你亲生母亲,你夹在中间真的很难做人。&rdo;
白灵勉强地笑了笑,道:&ldo;芳姐,你理解我的苦衷就好,我真心希望小楼也能像你一样体谅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