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宛七没听清他说了句什么话,只顾起身关上窗子,走回床边探见他微微蹙眉。
她忍不住问着:“你长这么大只,真的怕打雷吗?”
“怕?”他嗤笑一声,漠然回应:“我娘走的那晚,亦是刮风下雨雷声阵阵。”
陈宛七心中一紧,看到他一脸憎恶的表情,仿佛是对自己深深的厌弃,他并非是怕打雷,只是无比的厌恶自己。
每一声雷击像在不断的审判,他是个毒害生母的元凶。
“嗡!”
一双手捂上耳朵,嗡的一声响起耳鸣,雷声隔绝在外,耳廓里充斥着阵阵心跳。
陈宛七凑近瞧了眼,见他神色好些才松开手。
“你是没手吗?不想听捂住便是,小孩子都懂。”
她自顾坐在小床板上,手臂支在他床上撑起脑袋,嘴里突然冒出一句:“你听过雷震子没有?”
继尧轻挑眉目,不知她这会儿又说什么胡话。
“没有吗?”
陈宛七歪着脑袋思量,她虽记不住正史,读书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名著,来到这里许多死去的记忆开始复活,那些书皆是出自这个朝代,只不过这会儿还算杂书。
这些杂七杂八的书在市井间传阅甚广,陈宛七在这听了好多故事,甚至看过一手稿,在古代还能追连载小说,好些个作者填坑填了几十年。
诶嘿,就她知道故事的结局。
“那应该也快了。”陈宛七掐指一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再过不久,又有一奇书问世。书中有个肉身成圣的雷震子,一登场必是电闪雷鸣!”
她意味深长的说着:“所以啊,打雷的时候其实是圣人庇世,此乃祥瑞,没什么好怕的嘛。”
“迷信。”
继尧躺了回去,翻身背对着她。
他不想在她面前露出荒唐的神伤,阵阵响雷犹如劈在心头的旧伤,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剧痛过后痒得浑身难受,宛若蜘蛛爬在心尖上织网,渐渐在伤口上缝缝补补。
陈宛七静静的坐了会,见他纹丝不动才躺下去。
雨下了一夜,夜里泛起凉意,她睡得不是很好,天还没亮就醒了。
她裹着被子赖了会,一抹天光透过纸窗,床上的人还没醒。
陈宛七坐起来,听着平稳的呼吸,伸手推了推他。
“喂,你该起来了。”
继尧睡得熟,让她一晃又立马清醒,他翻了个身,脸上还带着些起床气。
“大早上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