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py又开始托着腮想,像竟总那样的女性简直就是开挂代表,生得好长得好嫁得好,小时候是公主被爸爸宠,长大了是王后被丈夫爱。想一想真是心头郁结,想一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竟总说感谢大家今天的出席,Poppy想不客气我可是被你强押过来的我倒是想不来关键是这成么?
竟总又说谢谢大家这四年对我和我丈夫的支持,Poppy又想你们郎才女貌的我们这群群演想不支持也难啊。
竟总再说每一位企业家都应该有公私分明的觉悟,Poppy再想竟总这是知道了昨儿个我把把公司咖啡偷拿回家在敲点我么?
竟总最后说我和Lin离婚了,但是淳壹和林氏仍继续相亲相爱,Poppy点着头想嗯你和Lin。。。。。。
离婚了?!
Poppy坐直身体瞪大了眼睛,一个不稳杯里红酒猛地摇晃,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转头一看同桌的女同事们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实打实地证明了这条猛料的真实性。
会场上空的天气瞬间晴转多云再转阴,客人们有小小的骚动。
竟总朝大家微微鞠躬,下台后拿起外套和包离开了会场,Lin起身追了出去,客人们居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留在座位上的凉宫董事长,难道林氏内部的花边新闻已经是业界周知了么?而男友力正无穷的那位站起来拉着凉宫董事长的手冷着脸离开了事件中心。
Poppy觉得自己看了一场大戏。
可是她觉得在一帧又一帧画面的冲击下,视网膜都快炸了。
可是她觉得好累。
“曦时!”松鹤酒店外,林瑾昱冲上去抓住竟曦时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竟曦时没回头,挣扎无果后她停下来,轻笑了一声后转过身来偏头看着他。
林瑾昱觉得那样的目光真让人承受不了,竟可耻地想要逃。他松开了竟曦时。
“别那么霸道,林瑾昱,”竟曦时笑得有些挑衅,她把抱在右手臂弯里的大衣换到左边,用手撩了撩头发说,“既然结婚是你提出来的,说结束的主动权总该留给我吧,总被你牵着走,这不公平。”
“你认真的?”
“嗯。”她答应得漫不经心,继续往前走,用两只手抱着大衣,说,“我在多伦多大学的教授给我发邮件了,说最近他们要在南美洲的亚马逊流域展开一项生物研究,你知道狨猴么?那是一种很小的猴子,差不多和人的食指一样长,它们在很多方面和人类很像,生理习性,家庭结构,我们去研究它们,从它们身上看见我们自己。”她笑了一下,“很可爱的小家伙,很有趣的观察研究,亚马逊河风光迷人,考察船会在河面上扫出长长的尾巴,这一切都比做林太太快乐。”她的背影停下,沉默几秒后说,“我不喜欢也不屑和你们玩三角恋的游戏,我也不想和她在这场感情里有所谓正面交锋,伊以也好,凉宫藜也也好,我没兴趣去了解她的个人发展史。这四年谢谢你一直没离开,陪了我这么久,谢谢那天你把我从手术台上拉了回来,我现在很喜欢很期待这个孩子,他以后会一直陪着我。这场战争,就留给你和她,我退出。”
说完她抬步就走,背影看上去果断决绝,路灯光把妆容照亮。又端庄又优雅还霸气。
可是觉得为什么煦城的街道这样不平?走起路来磕磕绊绊的,必须要很小心,很小心,才不会摔得狼狈。把全副精神都用在脚上,这样心脏的感受,该是可以被忽略了吧?
可某个小东西却拿着小锤子敲敲打打,沿着裂纹,找准着力点,一锤,一锤,把那个空壳子敲得一地粉碎,废墟带着锋利的边缘。
要命地想起了好多好多,像是临死前的此生回顾。
比如第一次见面时大家都客气礼貌,很有身为圈中人的觉悟,他朝她点头,伸手,自我介绍,可是她当时并不是回以自我介绍而是报上名字接着说,“我还记得你。”
比如那一年应对北京清洗时的默契配合,做着同样的事,有着同样的目标,志同又道和,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其实他这个人顶小气顶没格局,人生大志不过就一个伊以。
再比如他说要娶她时,被强按在心里不表现出来的那一点期待和欢喜。
再比如他把她从手术台上抱下来,把她放在椅子上蹲在她面前说,曦时,别这样,我可以做这个孩子的父亲。
四年,一千多天,味道,气息,脚步声,是否习惯开灯睡觉,爱好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喜不喜欢吃香菜,对某一类颜色的偏爱,每一种微小表情背后的含义,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没有表现得过分在意,所以就让人以为失去了也没关系,早知道就别这么要强了。
脚步一滞,她忽然很想停下来。
可是身后没有人要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