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讨厌她那不可一世的眼神,仿佛任何人在她眼里都如废物一般“郡主是不卖面子与太后她老人家了?”
“卖不了,我效忠的陛下,陛下与太后形同水火,是你你会如何选?若你这事被捅出去,太后必然因你而受人诟病。若是再闹得大些,你与她之间的亲戚情分怕是淡了。孙夫人也是厉害,不止尚在闺阁便玩得开,连成婚后亦是如此。这孙大人也是心大的,竟不曾察觉?”
陈氏听到此处,不情不愿地给让她倒去一杯热茶“郡主,我不该趁你离京屡次为难宁姑娘,我日后见了她定然避得远远的,再不叨扰。”
说罢陈氏以茶代酒,先饮为敬,举杯子的手也不敢落下,微微低头等着黎若宝发话。
“曹婉枝找你拿药,你与她谁是主使?”黎若宝指尖摸了茶杯边沿一圈,却未喝下。
陈氏慌神了,黎若宝敢这么问必然查到什么。陈氏道“是她!我虽是帮凶,可,可我知道错了。郡主,您饶了我吧。”
“这气实在难消啊孙夫人。要不这样,这茶你喝了,你我交个朋友前事不计,若孙府有何异动你便来找我。”黎若宝将茶杯移至她面前,她放下手中杯子,迟疑了一阵,不知此时该不该喝。
陈氏不敢接,想起她方才手里的动作,便道“这茶怕是郡主动了手脚。”
黎若宝点了点桌子,笑了“那是自然,你若不喝,后果自负,你想继续做你的孙夫人还是连太后也厌弃的荡妇?”
陈氏一番思想挣扎后,还是喝下了,并问她道“若我给不了,或者提供的情报无用呢?”
“此毒名为噬心,是一神医炼制。每两月需服用解药,不若便会全身红肿筋脉堵塞,再传至心肺便药石无灵了,毒发只需一日。解药我会定时给你,秘密也会守着,若你想敷衍了事,大可试试。”黎若宝手里有的是证据,她就不信陈氏不卖力。
而且如今的太后早已不同往日,陛下厌恶她,她早就没有了实权,只是占着太后这个表面的身份。若陈氏的事一出,武帝必然借题发挥。连太后这层屏障也无,陈氏可算是无人可依了。
黎若宝知晓太后背后还有隐藏的东西,但此事不大,也不会因陈氏而亮出底牌,底牌是留作危急时刻用才有价值。
黎若宝天亮了还未归来,阿坨按着她吩咐去煎药,好了之后亲自送去了宁余意房中,她让一心将门窗都打开,望着汤药发呆,良久后落下两滴清泪,拿起药碗又放下了。
然后让一心扶着到连廊又走了几步,阿坨来提醒她才再次回到房中。方才门窗做的记号已然消失,该来的人应是来过了。
阿坨偷偷看了,药果然被人调换,而此时碗中的只是调理的汤药而已,喝下有益无害。宁余意便安心喝了,才出了门。
再次归来时仍未看见黎若宝,宁余意便自己去找了他“阿坨,宝宝说你这儿有静气凝神的汤药,让我每三日找你熬一副,是能安胎的吧?”
阿坨却无心搭理她,自顾自在抓药“姑娘真是有福气,有这么个傻子替你跑前跑后。这傻子伤还没好,如今这般劳累又伤身又费脑的。你说你,非要生下来,这孩子可怜,出生就没爹。你倒是开心了日后有孩子养老送终的,她就惨了,若是那位知道了真相,怕是将她五马分尸也有可能。”
在他心里,觉得宁余意此举十分自私,这无疑是置黎若宝于危险境地,害她连日奔走。
宁余意自知理亏“阿坨,我承认我这回是自私了。可就这么一回,日后若有任何事,我都愿意第一时间挡在她身前分担,哪怕五马分尸,我也一同陪着。”
“那你最好记着今日的话,汤药在那头熬好了,自己取吧,喝完快走别在这里妨碍我。”阿坨指着那碗被盛出的汤药,宁余意捧着一饮而尽。
宁余意也知道这次是自己魔怔了,非要把孩子生下来。但或许是日子安稳,钱也赚到了,又有了亲情友情,唯一缺的就是爱情。她喜欢黎回乾,非常喜欢。可她也知道两人之间不可能,所以那晚就那么顺理成章地与黎回乾一夜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