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意思?”涟绛的目光紧随着他,看着他拉开檀木柜子翻找一阵,然后握着一只玉瓷瓶回来,怕他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拿我与二殿下和七殿下比较?”
观御将玉瓷瓶递给他,避而不答:“这是玉骨膏,若是不想留疤,将它涂抹在伤处便可。”
涟绛抓着那不及手掌大小的玉瓷瓶,凉意顺着掌心一路攀爬到心口,他低着头问:“你不给我上药吗?”
“询春他们从来都是自己上药。”
“可是以前你……”
“涟绛,”观御定定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风平浪静,心里却惊涛骇浪,“以前是因为你年纪小,以后不会了。”
涟绛周身一震,手足无措地抬头:“你干吗突然这么生气?我、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没生气,”袖里的手虚握成拳,腰间那颗净尘珠硌得腰侧生疼,观御尽量让语气不那么生硬,“夜里风冷,我让月行把窗关上。”
语罢,他便转身往屋外走。但未走出三步,涟绛忽然跳下榻拽住他的衣袖:“阿御。”
观御驻足,正欲叫他松手,他便自觉撤开手,将一串用红绳串好的珠子塞到他手里:“这个给你。”
珠子是白日里在桃山捡的珊瑚珠子,红绳也不过是普通的细绳。
涟绛退后几步,半低着头小声说:“本来想好好打磨一下刻成小人等你生辰的时候送你的,但我……但我明天就走了,你又不愿意来人间找我……时间太紧,粗糙了些,以后若有机会,我再送你别的。”
蓄谋
“他知道送人喜宴上的珊瑚珠子是什么意思么?”秋风微凉,询春裹紧身上厚重的袄子,抚弄着卧在膝上的青色小龙,语气多有诧异。
观御垂眸望着长阶下三两成群的神仙,见他们大多穿着色彩素净柔和的衣裳,唯独只身站在边上的涟绛着一袭红衣,显得格外突兀。
但不过须臾,涟绛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同门的师兄弟纷纷找他搭话。
“小公子无论在何处都招人喜欢,”询春顺着他的目光扫视一眼,微笑着颔首,继而却又不禁皱眉叹气,“只不过平日里也不见他穿的这么鲜艳……兄长,英婳神君最不喜张扬,他这样恐是会被责骂。”
“随他。”观御收回视线,今日一早他去寻涟绛时,昨夜还难过的像是随时会掉金豆子的人就已经穿着一身红裳,好似能去人间是天大的喜事一般,甚至兴高采烈地拉着他问他俊不俊俏,简直与昨夜判若两人。
有时候涟绛那脑瓜子里想的是什么,他着实参不透悟不清。
他与涟绛同为叹花堂的弟子,今日本该一道去人间历练,但昨日一事让妖族逮到了起兵的理由,不周山遇袭,玄柳与诸神商议后最终决定由他带兵平乱,一来将功补过,二来也好借机让他在三界中立下威望。
因而如今他只能远远看着,目送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的人离开。
其实说到底他还是想关涟绛一辈子,让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纵使这一生都得不到爱,那么恨也无妨,终归是只让他看着自己,看着那些阴暗、扭曲和疯狂。
但他又比谁都舍不得看涟绛掉眼泪,比谁都希望涟绛一切都好。他要他的小狐狸,一生顺遂,万事如意。
询春见他紧攥着拳,沉默少顷后终还是半挑起眉毛道:“小公子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他今日穿成这样会不会是有意要惹恼英婳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