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亘爷爷!”一声呼唤自身后传来,不去看身后之人的表情,只从那声呼喊就可以听出那声音的急切。
书心亘深吸了一口气。
早在将《龙荒》和《玉烛》附卷交给惊梳苒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应对这一刻的准备。
“告诉梳苒,这都是真的吗……?”惊梳苒呆滞地站在门口,看着背对她坐着的书心亘,尤其看到他久久不愿回应,心中已是五味杂陈。
“梳苒,真的,假的,又有什么所谓。”书心亘站起缓缓转身。
“不,很有所谓。其他的都可以无所谓,只有这个……”惊梳苒剧烈地摇着头,她很少这样尖锐地反驳长辈,但今天,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心亘爷爷,请您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惊梳苒的反应,书心亘点了点头。
“所以,爷爷,就是惊鸿博……?”
“当然。”书心亘背手而立,脸上全无了以往的慈善,而是异常的严肃,“其实不需要我回答,你自己心里应该有答案。”
惊梳苒愣在原地。她以往读过的所有史册,一时间浩浩荡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惊鸿博,从剿灭七十万虎人的商羿天骄到临阵叛敌的商羿叛将,从威名远扬的四公之首到被百官弹劾于“玉亭”的乱臣贼子。他战功显赫,成就斐然,他祸乱苍生,不忠不义。
而对此人,《龙史·玉烛》附卷给他的定性是:奸,乃“奸、佞、良、贤、忠”五质中的最次,足见其祸端之大。
“原来,原来梳苒是一个奸臣的孙女……”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顺过她俏美的脸颊滴落。
“所以,爷爷自始至终都不曾告诉梳苒他的姓名……所以,他才不能频频来触虹看梳苒,因为玉亭一案,他早已被弹劾放逐……所以……所以……”
“梳苒,你真的很聪明。”书心亘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心亘爷爷,为什么会愿意抚养一个奸臣的孙女,一个今后也必然是祸国殃民的妖女……”惊梳苒重重地跪倒在地,手中的厚厚的典籍也随之掉落,砸在地板,引得一阵巨响。
书心亘俯下身,将地上的典籍捡起,捧在手心,“梳苒,史,不是这么读的。”
“那……该怎么读?”惊梳苒的声音虚弱,沉重的打击让她抬不起头来。
“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心感受。”书心亘蹲下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可是梳苒的心……在痛……”惊梳苒哽咽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会痛?”书心亘追问。
“因为……不相信!”惊梳苒痛苦地喊了出来。
“为什么不相信?”书心亘继续紧跟着问。
“因为,梳苒知道……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惊梳苒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