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生病的时候,就会很没有安全感;是不是病得以为自己可能快死的时候,就会想揽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想,抱住惟明;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想,回应这个吻;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想,承认……有个男人,让他动心。承认……这个夜里,他遇见爱情。------------------------------------------------------------------天好象已经亮了很久,他是被自己的打呼声吵醒的。睁开眼,觉得房间的摆设有些奇怪,天花板是蓝的,还有白白的小圆点。套房的盥洗室里,传来冲马桶的水声,他赶紧闭上眼。浴室里的人走了出来,爬上床,叹了口气。那声音感觉是哀怨的,无奈的,然后,拉上被子窝在他身边,说了句:「屁股好痛……」他震惊得张大了嘴,差点下巴脱臼。屁股好痛?屁股为什么会痛?屁股开花才会痛不是?惟明的屁股为什么会开花?是谁让惟明屁股开花?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干嘛在惟明床上?惟明干嘛睡在他身边?!为什么他会一点记忆也没有?莫非是酒后乱性?不对,他昨晚喝酒了吗?他有买酒回家吗?他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该不会是……干了惟明吧……天啊,惟明干嘛屁股痛!夏天,真是个不太好的季节。天气,闷热;心情,浮躁;电扇,好了几天又坏掉;厕所的门,还没修好;保固期过了的洗衣机,频频罢工;惟明的眼睛,持续放电;最后,带着禁忌味道的爱情,在他抗拒无效下:强行降临。其实,有空的时候找人谈个恋爱真的是很正常,不必太认真,不会有太多负担,玩完了就散,现在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包括他在内。只是,当对象变成一个朝夕相处的人,望着他会心悸得好象快爆血管,被他看着会耳根子热得像烧红的铁,这份感觉,就不是和普通人谈恋爱那么简单了。尤其,再加上,双方都同为男人的时候。他一样是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外头的天都暗了,被感冒折腾了一天的胃还有点不舒服,惟明在厨房里盛白粥。「吃一点吧!」惟明热粥端到了他眼前。他喝了两口粥,又继续看电视。暑假没事做,只能成天待在家里。明天到附近找份零工打吧,二十四小时和惟明这么对着也没办法。「烧退了吗?」惟明伸手摸着他的额头。他反射地往后躲,端在手上的热粥撒了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觉得现在的气氛好奇怪。惟明什么事也没说,看不出有什么异状,但他的心里面就是乱糟糟的,明明就想问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但一见到惟明的笑容,到口的话就又缩了回去。「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想探探你额头的温度。」惟明立刻拧了一条毛巾来,拿下他的碗,把他手上残留的粥清干净。「你……昨晚……没事吧……」试探性问话,他说得没头没尾的,但,已经用了很大的勇气。「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惟明仔细地擦着他的手,还以为他在讲感冒发烧的事情。他不敢再问,真的不敢。打出娘胎到现在,第一次这么没种。更知道,自己这一问,可能下半辈子都脱不了身了。可是,他实在受够了老做缩头乌龟,不就是跟个男人发生关系而已,有什么好不敢承认?「那……你的……你的屁股呢……痛得很厉害……是因为……」他咽了下口水,紧张得声音都发抖,「……是因为!因为我吗?」「哦,没关系啦,你别放在心上。这种事多试个两三次就不会了,我也是刚开始有些不习惯而已。」惟明稍微显得尴尬地走进厨房里冲洗毛巾,平静的神情,看不出有任何过于激动的现象。然而,被留在客厅的他脸色却「刷‐‐」地声整个苍白。果然……果然上了……他痛苦得如同遇袭的刺蚂蜷成一团。这下子真的踏上不归路,再也回不了头了。以前很少这么生病,上回病得快死,好象是国小时候的事情。他那时也是发烧,结果糊里糊涂的就跟个不知名的姊姊到她家里面去,她说要照顾他,却把他衣服扒光光,让他在她的床上献出自己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