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词能不能收敛一些,你是财神爷啊。”钱多多不适应。“谁规定财神爷说话就得正儿八经啊,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电视广告播放海边比基尼美女,财神眼神又直了,脸骗过去,再不看钱多多。“我瞅你就上火。”钱多多嗓子眼里咕哝。“你说啥。”“没啥。”海边美女下线,财神抓起一把瓜子,献计献策,“要不来点干脆直接的,你去给有钱的那小子下点药,你若脸皮薄太过矜持,自己也吃点,你信爷,你们俩之间的爱情只隔一张床,睡一觉就捅破了,你再冲人借钱,不可能不给你。”钱多多气得将碟子里的瓜子坚果移到自己面前,呸呸吐瓜子皮,“你倒会出馊主意,月老都没你会玩。”财神爷端回一盘开心果,“你要不打算卖身,卖房也行。”“这里是我租的,我哪有……”话卡住,财神爷一提点,她才想起,她老家还真有一套房。—钱多多找上石玉芬时,石玉芬正在小胡同的小店里烙大饼。石玉芬跟老姐妹合伙开了一家街边小店,专卖主食,大饼馒头花卷豆沙包。小成本小收益,发不了财也能糊口。石玉芬听女儿说要老家房产证,很诧异。外头有排队等大饼的,她一边忙乎一边道:“你要房产证干嘛,我们家只剩那点不动产了,你需要钱想想别的办法,别轻易打房产的主意。”钱多多抓住老妈给饼翻面的手,“当初是你说家里的房子给我,我才将全部积蓄拿出来给我弟凑首付的钱,要么给我老家房本,要么我找钱多来要钱去。”一股焦味传来,石玉芬甩开女儿的手,“饼糊了,别打你弟弟新房的主意,他得靠着新房讨媳妇呢。不是不给你房本,你要房本干嘛。”钱多多不再说话,转头走了。外头吃豆包的财神爷,赶忙追出去,“你妈同意了。”钱多多招手拦出租车,酷酷道:“同不同意都得同意,我知道房本在哪,反正招呼已经打了。”财神爷跟着坐上出租车,“闺女你这性格有魄力,是个发大财的人。”副驾驶的钱多多歪头冲人笑了下,“爷,我下半辈子就靠你了。”钱多多去了石玉芬住所,钱多来因熬夜玩游戏这会窝在沙发睡觉,她拿了房本户口本离开时,钱多来迷迷糊糊醒来,沙发上坐起,“姐你来了,你刚才翻腾什么。”“睡你的觉吧。”钱多多关门。房本是清河县的,旧城区小两室带个独门小院。钱多多联系做贷款抵押的高中同学,两人约在咖啡店,因是知根知底,老同学见了房本后口头应下来,说明天向公司提交相关贷款资料,清河县的那套老房子能贷二三十万。老同学走后,财神爷放开了吃,桌上甜点咖啡一扫而光,又翻开菜单点餐。仍旧老毛病,捡贵的点。钱多多摁住财神爷在菜单上挥斥方遒的手,“爷,我是穷人,体谅一下,况且你应该不饿吧,一整天都在见你吃吃吃,刚才还吃了个豆包。”“爷是仙界第一干饭神,能吃是福,再说你不有钱了么。”“那钱不是用来买玉的么,爷您给我省点吧,不是我小气,是我资金能力有限啊,再这么挥霍下去,过几天咱就得吃泡面了。”财神爷遗憾地松开菜单,“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穷搭档。得了,先给南垞馆打个电话定下玉珏吧,别钱凑齐了,玉让人买走了。”先前钱多多留了文物收藏馆电话,一通电话打过去,不料那头的小姐姐说那块玉珏昨天已被买走了。钱多多追问买主,小姐姐说要保护客人隐私,不可泄露。钱多多财神立马杀去南垞文物馆,找相关人员软磨硬泡,又是卖惨又是演戏的,说她二舅老爷相中的那块玉,像极了已逝的二舅姥姥的嫁妆,那块嫁妆已随二舅姥姥下棺,二舅老爷思念成疾,想要买了那块玉做个念想,求他们成全。财神和钱多多暗中抹芥末,眼泪哗哗流,几个收藏馆的人看得面面相觑无不动容,于是叫来馆主。馆主是个富态相,一身洁白中山装,儒雅中透着金贵,馆主转着手中的文玩核桃了解了情况,生出恻隐之音,给买主打去电话,问能否将玉珏转卖。馆主挂了电话,掏出插在上衣兜里的钢笔,往明信片上写下一串地址,递给钱多多,“买主说,可以找他面谈。”钱多多接过明信片,瞧着上头的地址。有亿点点不好的预感。—钱多多在春潮锦上总统套房门口等了近三个小时,终于见着安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