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前门传话,说表哥送父亲回府,展怀迁便要前去相迎,来找七姜问她去不去,人家呆呆地坐在窗下,只看了他一眼,说不去。
展怀迁便不勉强,匆匆迎出来,然而没能见上表哥,父亲也没话要与他说,很快就回来了。
可来回一趟,少说一盏茶的功夫,窗下那位愣是一动不动,展怀迁站在院子里看了会儿七姜的身影,便进门问道:“为何坐着呆?”
七姜说:“我在想事情。”
展怀迁想了想,在一旁坐下:“你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看看能不能解释给你听。”
七姜端详他片刻,认真地说:“眼下我讨厌这门婚事,也讨厌你,是因为我不甘心被我爹安排了一辈子。可要是撇开这些,你这个人除了太在乎外人的看法,其他倒也没什么让我十分讨厌,万一两年后,我对我爹的气消了,和你也混熟了,我不想走了怎么办?”
展怀迁的心,不知怎么突然跳得很快,他努力镇定地回答:“那就凑合再过下去,也许第三年你又想走了,我依然会为你安排。”
七姜的眼神立时变得柔和,真诚地感激道:“你这个人也太好了,我对你就没那么好,总和你吵架,还骂你。”
展怀迁说:“一开始是让人头疼,现在想明白,你只是害怕。”
七姜睁大眼睛:“谁说我害怕了,我可没怕过你们。”
展怀迁笑笑,指了矮几上的水渍问:“洒了什么吗,让她们来收拾。”
七姜忙说不用,随手抹了几下,岔开话题道:”何家表哥送大老爷回来,没进门坐坐?”
展怀迁颔:“可能是避嫌,不过我爹瞧着挺高兴,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此时,映春将切好的瓜果端来,七姜问还有没有多的,让分给院里的大家一起吃。
映春高高兴兴地出去了,七姜拿起银签子,顺手递了一把过来。
展怀迁见状,便脱了鞋坐上来,拿过银签子一同吃果子。
七姜说:“我听嬷嬷念叨,这些东西可贵了,你家表哥没有功名,自然也没有营生,他都是花家里的钱吗?”
展怀迁点头:“用他的话来说,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投胎到这样富贵顶天,且长辈慈爱、兄弟和睦的人家,前世一定十分辛苦,这辈子才能来人间享福,既然长辈都乐意给他花,他花得天经地义、心安理得。”
七姜笑道:“我那天还说你二妹妹,投胎没个准头,都来这家了,怎么不往大夫人肚子里钻……”
但说着,自觉对展怀迁的母亲不尊重,放下银签子说:“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母亲开玩笑。”
展怀迁却道:“玉颂若真是我娘的女儿,我都不敢想,会被外祖一家宠成什么样,兴许是个小霸王,人间祸害?”
七姜嫌弃道:“就兴你是个好人,妹妹就该被宠坏吗?”
展怀迁问:“不是开玩笑吗,你拿我娘来玩笑,我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