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旭将沈满带回了知府府,径直入了存书房。
“陈知府或者有隐瞒我们的事情,趁他不在我们来这里看看,或许能够找到什么线索。”宁旭一边翻着书籍一边道,提也不提为何单独带沈满来此。
沈满原本以为他会问自己黑羽鸡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宁旭对此不是很在意。再者,就算他询问自己为何能看见铜盆里的东西,自己也是答不出来的。
在牢中,雅舒刻意将陈止拉入这场漩涡中,并且临走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提示,那个“小心”沈满原以为是她让自己“小心”,如今想来却像是在提醒一个人,就是一直跟着自己的知府府的丫头“小馨”。
宁旭翻书的手停了下来,英俊的面容上现出了浓云愁态,“这州志只记录到了十年前的惨案,在此之前的事情都没有记载。而且,这书好像被人撕去了几页……”
“陈大人之前从未提起州志,但却有先见之明地在州内收缴黑羽鸡来防身,着实有些奇怪。”沈满点头道。
“但夺舍之法一次只能换一条性命,十年之前死的都是女子,那人现在应该是女子之身才对。而且……”宁旭目光深沉,“夺舍之所以为禁术,一则是因为夺取他人性命来为自己续命和恢复青春太伤天害理,二则因为施行夺舍本尊也会因此受到常人不能忍受之痛苦,几乎没有人能够承受。”
沈满还是头一次听见夺舍术的具体情况,“她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找到合适的夺舍对象后,将自己和对方同时浸入一种特制的药水中,泡足七日,那药水极为霸刀,先是剥掉你的一层皮,再除去你内里的肌理,据说这时候能够看见经脉以及其中流动的血液……”
沈满不敢想象那种画面。
宁旭继续道,“七日之后,像是穿衣服一样穿上对方的皮,再找到一个不能见光不能有水的地方,休眠四十九日方可醒来。醒来的时候,皮肤是红色的,同样不能阳光直晒,需要避光一年才能如正常人一般。”
“那她原来的身体呢?”
“必须完整无损,若是新的身体有强烈排斥,她又无法忍受的话随时可以换回来。若是原来的身体有损害了,那她就只能在新身体里疼痛致死,或者是强行剥离死于旧日身体。”
沈满听罢良久不语。
宁旭望着她的侧脸,陷入沉思。
“既然如此艰难痛苦,为何她还要夺舍呢,难道活的那么久,也不会孤单一个人觉得寂寞?”沈满喃喃道。
宁旭知道她失去了父母亲人,如今正是孤单一人的境地,她发出如此感慨,或许说的就是她自己此刻的想法。
“小满,这一趟回去,你和我一道去见祖父复命吧。”
沈满一愣,抬头看着宁旭。宁旭此语,显然是给沈满一个改变地位的机会。
但不知道是不是沈满的错觉,总觉得宁旭的眉间正笼罩着一团黑气,正是那些街头算命先生常说的“印堂发黑”之兆。
宁旭接着道,“现在的话,只能出一招‘引蛇出洞’,用诱饵来诱捕那夺舍之人了。”
“诱饵?”沈满一点即透,急忙抓住了宁旭的手臂,道,“二哥,你不能冒险。”
宁旭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来做诱饵是最好的。我是宁府大公子,身边的护卫众多,况且……”
沈满在听他继续讲下去。
宁旭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道,“况且我命格奇特,乃是万中无一的‘紫星’之命,也就是说,无论夺命人需要的命格如何,我都能够符合她的要求。”
况且,这次还有你在,大门监从来不会失误,你就是我的保命符。
不论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我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夺舍之人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如果她找不到命格相合之人来施行夺舍之术的话,那么我就是她最后一个选择。她迟早都会找到自己头上,那么大门监派人来说的我命中的大劫便是这个了。
沈满,你是陪我来度过此劫之人,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引蛇出洞掌握主动权,对你对我或许都是好事。
沈满心里突突的跳,总觉得有出乎意料的事情会发生。但此刻也没有理由说服宁旭不这么做。
已经在陈州三日了,若再拖延下去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二哥,我怀疑陈大人和小馨。”沈满严肃道,“若说夺舍之人是个女子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小馨,陈止是个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