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祓除了算了。”小黑豁然间一紧,这个平时吃了睡睡了吃的家伙此时可怜兮兮的蹭着禅院晴御的手腕,也不知是从哪里的猫猫狗狗那里学来的招数,似乎想要挽回禅院晴御的念头。刚刚那话禅院晴御当然没有当真,只是半嘲讽一般说着。她微微垂眸,看向右手掌心那渐渐减缓了流淌速度的“石油”,脸上的凝重却没有丝毫的缓解。目光一转,禅院晴御的视线转移到了右臂之上的黑色纹路,那上面诡异的永久性花纹,此时已经延伸到了臂弯处。脑海中回忆出那频频出现的紧绷感,她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果然,早晚得退休,要不迟早得英年早逝。禅院一野平稳的开着车,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了后座上昏迷的东倒西歪的几个年轻咒术师,他轻咳一声,凭借自己的记忆轻声道:“这几位应该都是京都高校的。”旁边的女人靠着车窗,手拄着下巴,黑发挡住了半张脸,闻言只是“嗯”了一声。思索片刻后直接道:“那就送回京都,都无所谓。”禅院一野应是,握紧手上的方向盘,稳稳的转向。……良久后,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禅院一野感受到车内低沉的气压,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偷偷的将目光投到身边的禅院晴御身上,对方的表情却被黑发挡的严严实实,她只能看到对方边缘处的那根麻花辫。偷看无果,禅院一野正准备将目光收回的时候,却猛然间一滞。他转过视线来,然而看向眼前道路的脸上却充斥着荒谬的神色。……刚刚,晴御小姐的手心是粗略的缠着绷带……吧?他目不斜视,脸上却写满了诧异的表情。——连他都快忘了晴御小姐上次受伤是什么时候了,而且拿绷带缠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算是几年前对方虎口尽是鲜血的那次,她也只是无所谓的垂着手,丝毫没有缠绷带的意思。这次怎么会突然缠起了绷带呢……果然伤势还是很重吗?是不是该禀告西原大人呢……啊,好纠结!会不会事后被晴御小姐认为多管闲事啊!!司机先生苦恼无比,满心惆怅的开着车。而他也就没有注意到,那绷带之下,渗出的并非鲜红的血液,而是漆黑的粘稠物。京都高专身穿巫女服的庵歌姬站在禅院晴御的对面,朝着她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颔首道:“这次还是多谢你了。”禅院晴御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单手放在腰间,甚至因为小黑吸走了人家的生命力感到有些心虚,轻咳一声,爽快的回复着:“小事一桩。”“进来坐坐?”庵歌姬习惯了禅院晴御的说话方式也不多疑只是伸手朝着身后的校园内示意着。禅院晴御也不客气挑眉看了看京都校的内饰自己对于京都校的印象也就只有十几年前的那次姐妹校角流会了在那之后即使自己送伤员回来也只是在门口就停住还真是好久没有进入了。她双手放在脑后无所谓的颔首:“好啊。”庵歌姬意外的挑眉不过还是做出了邀请的手势脸上也露出了兴致的神情:“你来的正是时候现在的京都校确实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她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有了许多新鲜血液……”那些后辈们都是有实力的人。然而庵歌姬的后话尚未说出来这边的禅院晴御立刻饶有兴致的大步迈入接下话头兴致勃勃的朗笑一声:“是嘛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歌姬我说实话京都校确实该变变了。”禅院晴御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前头身后的庵歌姬看着黑发女人高大的背影却是因为对方的话语呼吸一滞下一刻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就算晴御你这么说……”——“这样老式的装潢还不如改造后的禅院家呢。”静。“哈啊?”庵歌姬脚步顿住豆豆眼看着眼前声音爽利的女人后者因为庵歌姬的停顿也疑惑的转过头来那张一向游刃有余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怎么了?”庵歌姬看着眼前懵懂的脸庞对上那双墨绿色双眼额头上划过一行黑线有几分难色的艰难开口道:“……你刚刚说的、是京都校的装潢风格?”“嗯。”理所当然的笃定应答声响起。“……大不相同?”“嗯。”“变变也只是装修风格?不、不是什么教学理念之类的?”禅院晴御转过身来单手放在腰上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巫女服女人傻傻的表情一敛担忧声音却又无比的理所当然:“嗯。”庵歌姬眼角一抽刚刚营造了几秒的严肃和正经都被眼前的女人轻而易举的击碎。看着眼前人人怔的目光她似乎再次感受到了禅院晴御多年前带给她的特殊感。只不过当初是实力这次却是脑回路。在眼前女人不住的疑问声中她黑着脸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这家伙原来对于京都校的印象只有装潢而已吗?!”在庵歌姬虽然无语但还是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下禅院晴御的目光沉静俯视着眼前的女人冷静道:——“嗯。”!京都高校禅院晴御大剌剌的盘腿坐在桌子前,双手捧着对面的金发女人递过来的热茶,放在嘴中轻抿一口,墨绿色的双眼透过眼前缓缓上升的白色水蒸气,看到对面那张有几分熟悉的脸庞。一色由依跪坐在庵歌姬身边,两人注意到禅院晴御有些涣散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禅院晴御方才还在抱怨着京都高校这么多年装潢风格没有半分的改变,就算是东京高专,曾经有她在,屡次破坏屡次重建,之后是夏油杰和五条悟,破坏的次数只会比禅院晴御在时多上许多,因为这些“不可抗力”的元素,新建筑总是会出现在禅院晴御眼前。她耸了耸肩膀,单手拄着身边的蒲团,望着对面的两人,懒散的开口:“要创新啊,都什么年代了,京都高专也没有更新设施的想法吗。”庵歌姬眼角一抽,她随手拨开脸边的长发,看着对面女人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住扶额的冲动,她觉得话题现在必须得扯开了。似乎是察觉到了前辈的念头,一旁的一色由依抬眸看向对面的禅院晴御,那张和多年前变化巨大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双眼弯弯:“晴御小姐,还记得我吗。”庵歌姬表情无奈,这个话题也不怎么样。她一边端起眼前的茶杯,一边无声的用目光吐槽着。毕竟禅院晴御这家伙……怎么可能记得那么久远的一次见……——“当然。”禅院晴御即答的声音让对面的庵歌姬动作一顿,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那个双手放在桌案上,随意的垂眸看着眼前茶杯里茶水涟漪的女人。饶是一色由依,也是忍不住张了张嘴,脸上带着意外的神色,毕竟她刚刚的话其实是想要引出重新自我介绍的话语来,谁让她和禅院晴御唯一一次的见面也只是在许多年前,那荒谬的一次“战斗”而已。禅院晴御感受到了对面两人的平静,扯了扯嘴角,仍然草草的包着绷带的右手抬了抬,指向那边身穿高专教师制服的金发女人,在对方讶异的目光下,声音没有停息的意思:“一色嘛,我怎么会不认识。”“‘挑衅’过我的人,我当然是记忆犹新了。”禅院晴御半开玩笑的说着,此时对面的一色由依脸色也露出了嗔怪的表情,庵歌姬扯了扯嘴角,此时她也回想起那次堪称荒谬的一次相遇,无奈摇头轻笑着:“你不知道,你一句话是开脱了罪行,一色前辈可是郁闷了好久。”禅院晴御单眉挑起,意外的看向那边的一色由依。虽然她刚刚那么说的,但是说实话,她对那时的事情也只是有一个印象而已,其他的细节基本上都被她忘干净了,更不用说当时自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