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马车帘子,焦急万分向外喊道,“谷大人!谷大人!”正在拔营的众人都被她的呼喊吸引,向她所在的马车望去。谷雨林在人群中央远远看了她一眼,没有片刻停留,继续巡视各处。谷雨林不发话,谁也不敢上前。程丽一颗心迅速降至冰点,她“噌”的跳下马车,一路小跑来到谷雨林面前,“大人,石头发烧了,整个人烫的厉害,求大人救他。”谷雨林矜贵优雅,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回马车上去。”呼啸的寒风刮在脸上,刮的程丽脸生疼,她以为谷雨林没听清,又焦急重复道,“大人,石头生病了,你快让人带他去城里看病。”“我知道了,你先回马车。”马车,马车,马车!!!!!!程丽坐牢一样在马车上待了几个月,恨透了马车两个字,她一脚踹上面前的马车车架,“我不回去,我要带石头去看病”。她踹的马车正是装着祥瑞的那辆,谷雨林见程丽如此做派,满面肃容斥道“毫无仪态,还不回马车上去。”程丽恶从胆边生,抬脚朝谷雨林小腿踹一下,“混蛋!!”两人的动静早已吸引了众人视线,此刻众人眼见她居然胆大包天对谷大人动手,都呆若木鸡,停下了手中动作。程丽踹完谷雨林,毅然决然转身离去。这行队伍人多口杂,等他们全都收拾停当石头都不知烧成什么样了。程丽回到马车抱着滚烫的石头流泪片刻下了决心,她吩咐马夫,“现在就启程。”马夫是谷府下人,正主谷雨林没发话,他自然不可能听程丽的。程丽手脚并用把他推下车,“你不走,我走。”而后,她驾着马车扬长而去。其实她并不会驾车,幸好老马识途,不需她下命令,马儿就自发朝城内行去。她有谷雨林给办的路引,交了人头费后便随着人群进了城。这年头,家里但凡有个牛车驴车就已是富户,更别提马车了。能养的起马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程丽姿容不凡,气势全开,俏脸紧绷,全神贯注驾驭着马缰,道路两旁的店铺在她眼前一一闪过。却没有一家医馆。她越发焦急,勒停马车,环视四周。陌生的街道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让她的眼前看不真切。就在她惶惶然无助之际,有个大手一把从她手里夺过缰绳,“夫人,随我来。”是徐虎。徐虎骑着黑色骏马居高临下,语气却谦卑恭敬,“天气寒冷,夫人进马车内暖暖,我这就就驾车带夫人去医馆。”徐虎貌似对偃月城很是熟悉,他驾着马车拐了个弯,又行驶了片刻,驾车安稳停下。她掀帘一看,果真是个叫做仁善堂的医馆。程丽费力抱起人事不知的石头,跌跌撞撞往马车下蹦。孰料,怀中石头被人轻而易举接走,“我来抱,夫人下车小心。”程丽像猴子一样“噌”的跳下车,“谢谢你,我们快进去吧”。正值初冬换季时期,许多人不适应季节变换,故此生病的人很多。医馆内挤的水泄不通。程丽摸摸石头的头,好似比早晨更烫了。她解开石头厚实的冬衣,扯烂自己的袖口,把棉布浸满雪水后擦拭石头身体。徐虎不解,“夫人,石头得了风寒,应保暖为宜,不可让他接触寒凉之物。”程丽知道这是许多人的误区,甚至直到医学发达的新世纪,很多老一辈的思想也是发烧捂一捂就好了,其实这是不对的。人体温度极速飙升的情况下,一旦超过38。5度,很可能损害身体各项器官。这时候最重要的是为身体降温,绝不能雪上加霜的“捂一捂”。徐虎抱着石头排队,她用冻的通红的手浸湿帕子为石头降温。很快,就轮到了他们。中年大夫看到棉衣敞开的石头不赞同道,“风邪入体可不是闹着玩的,把他衣服穿上。”程丽赶紧向大夫诉说病情,“大夫,我早上见孩子浑身滚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起来,你快给他看看。”大夫不慌不忙的给石头把了脉,又查看了石头的口鼻,抬手“刷刷刷”写了药方,“无碍,只是神思不属,疲累至极所致,回去让孩子好好养养。”大夫又抬头打量了程丽和徐虎一眼,“孩子还小,你们做父母的也莫要让他太过操劳。”程丽点头应下,“多谢大夫。”也是,舟车劳顿数月,连她这个成年人都受不了,更别说还是稚龄孩童的石头了。石头经她的物理降温后,体温已经没那么烫了。两人去药童处抓了药,徐虎一手抱着石头一手付了银子。程丽拦住他付钱的手,“今日徐大哥已帮了我的大忙,怎好还让徐大哥给银子?”徐虎与他肌肤相接,浑身僵硬,粗声粗气道,“不过三钱银子,夫人何必与我客气?”程丽的钱都被石头收起来了,身上确实无钱可付,只是道,“多谢徐大哥,我日后定还你。”其实医馆内也有药童熬药的地方,只是需付一些辛苦费。大部分都选择带着药回家熬,石头烧的没了意识,程丽干脆在医馆熬了一包药喂石头服下。千辛万苦喂石头吃了药,程丽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石头病的这么重,医生还嘱咐孩子要好好将养。再说,石头一日三次的药还需有地方熬。程丽无处可去,只好选择跟徐虎回大部队。他们两人这番折腾后又返回城门口,“夫人稍候,我们随大人一起回府。”程丽望眼欲穿的在城门口等了三刻钟,大部队才姗姗来迟。她迫不及待想让石头躺床上好好歇息,一看到那支熟悉的队伍,立刻双眼放光盯着谷雨林。谷雨林这厮像没看见她一样,昂着下巴率众人进了城。负责护送的镖局人员把谷雨林安全送回谷府就算任务完成,故此现在他们仍然留在队伍里。徐虎道,“夫人还是进马车吧,我们要随大人回府了。”喜欢继子他心怀不轨()继子他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