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原始大陆已被数十亿年的光阴消磨得无从辨识,lhb的撞击痕迹也被侵蚀作用泯灭殆尽,《旧神之钥》永远消失了。luca去了哪儿?没人知道。也许去了神界,也许化作了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蛰伏在我们体内,与今天的我们血脉相连。‘乌波·萨斯拉的洞窟’在哪儿?没人知道。联通过去的虫洞确实有,可是寻找它、穿越它的技术手段何在?就算你足够幸运,最终找到并成功穿越了那个虫洞,见到了30亿年前的luca,你真能看懂lhb在原始大陆上雕刻下的宇宙奥秘吗?就算luca响应了你的祈祷,将书中奥秘传授于你,你的大脑真能承受那座庞大得几乎无解的数据库吗?好了,我亲爱的魏俊先生,这就是你挖空心思苦苦追寻的最强魔法书—— 《旧神之钥》的真相。该说的我都说了,句句属实,无一字虚假。想得到这部书?自己想办法去。实情我告诉你了,路我也给你指明了,剩下的你自己想辙。over,放我们走吧。”
余涣箐两手一摊,继续擦拭丽诺尔身上的秽物。
魏俊面如死灰,沉默地愣了半晌,忽然迸发出一串绝望的狂笑:“好样的!余涣箐!你和许冰炮制了一个弥天大谎,多少年来一直骗得老子团团转—— 我不信!——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会相信你这套鬼话?胡扯!少拿luca、lhb什么的糊弄我!我要真相!!我要的是真相!!!——”
“信不信由你。”余涣箐莞尔一笑:“很多时候真相就是这么坑爹、这么蛋疼、这么这么事与愿违。反正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另外,你一口一个‘许冰’的,实话告诉你,我从没听说过叫‘许冰’的家伙。如果令你失望了,我道歉。”
主动权是我们的了。哪怕魏俊盛怒之下杀了我们,横竖也死得痛快!余涣箐望着二维镜面里歇斯底里的魏俊,一时只觉自己与个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神棍无异,从头到脚全是说不出的舒畅滋味,忧乐生死皆置之度外,豪情万丈宛若看破红尘!……
“……余先生……”
怀中的丽诺尔抬起头来,两手攥着他的衣襟,泪眼汪汪地凝视着他,湿润的眸子仿佛在向他渴求,看得他浑身发热。
“怎么了?”余涣箐温柔地问。
丽诺尔低垂下满布红潮的脸蛋,用小猫似的声音说:“……我……我的手好冷……”
“哦。”余涣箐赶紧握住她冰凉的双手,轻轻搓弄起来。
“……您说的是真的?”
“是啊。怎么?”
丽诺尔变这么柔顺乖巧,搞得余涣箐好不适应。不过嘛,每个人都有柔软的一面不是吗?反正都要没命了,临死前好好珍惜一下身边人也不错哦。
“《旧神之钥》竟是这么回事……没法得到?真是这样?”
“嗯。”
“那你就没什么用了呗。臭凡人。”
丽诺尔腔调猛地一变,晨星秋水般的明眸突然射出两道明亮的煞气,一双纤纤玉手敏捷地抓住余涣箐的左手无名指,朝手背方向猛力一折——
“啪——”
余涣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指骨断裂的剧痛已然瞬间炸碎了他的神经,将他重重击倒——
“丽诺尔……你……”
余涣箐面无血色、难以置信地呆望着丽诺尔——
“谁允许你直呼我名的?臭凡人!”
丽诺尔凶相毕露,一手撸紧他的左腕,另一只手掐死他的断指狠狠一拔——
十指连心啊!!!余涣箐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肌肉、肌腱、韧带齐齐崩解离析,他的左手无名指—— 被丽诺尔从巴掌上生生拔了下来,殷红的血柱“嗞”地飙出老远!丽诺尔兴奋得云脉如火,她耸起娇躯,飞起一脚当胸踹翻他,把他那根戴着光锥之戒的断指捧到眼前仔细把玩。
“……好可悲啊,余先生……茵苔萝佩总说你一遇见女孩子就智商归零,看来真是这样哈……亦或是我和魏先生这出双簧唱得的确够逼真?看样子演戏也不是那么难嘛……”
“……”
**的伤痛不算什么。远远超过这个的,是惨遭欺骗和背叛的苦楚。余涣箐呆滞地斜跪在那儿,按住自己血涌如泉的左手,脑袋昏昏沉沉,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达蕾丝小姐。”镜中的魏俊双膝跪下,向丽诺尔拜行稽首大礼:“敝人不知轻重,如若伤了小姐,还请小姐从重处罚!”
“免了免了,我还没那么脆弱。”丽诺尔优雅地朝余涣箐俯下身,粉红的舌尖舔舔小虎牙,一手托起余涣箐的下颏,盯着他因痛苦而朦胧模糊的两眼:“你好啊,我的骑士,护花使者,白马王子。哼哼,看见我遇险居然那么着急,我真的很感动,真的,不骗你。”
“……莫非……你才是和谐……”
“啊哈?发现了啊。对啊,我丽诺尔·达蕾丝才是和谐党的领袖,是我发动了政变,是我想要打倒茵苔萝佩、颠覆书院。唯一胆敢悖逆我的圣触女—— 朵丽尔·芭萝,这会儿大概早就被布萝珂妹妹拿下了吧?好了,请放心吧,臭凡人,光锥之戒我拿走了哦。反正茵苔萝佩已经不在了,你留着它也没用。”丽诺尔故意拿光锥之戒在他眼前晃晃,云脉的莹莹紫辉与周围嗜人的黑暗犬牙交错,营造出一圈圈挂着嘲讽嘴脸的诡影。
“……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啊哈哈,你真是笨得好可爱呦。”
丽诺尔抬起一条修长曼妙的**,秀气迷人的小脚踩上他的肩膀,将那被超分子水凝胶封得滴水不透的下体呈给他看:“看到了吗?父亲夺走了我的一切,圣触女制度夺走了我的一切,紫凌书院夺走了我的一切,茵苔萝佩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他们,我恨这个世界,我恨crab的所有体制!我要砸烂它们,用我的双手彻彻底底砸烂它们,从头开始创造一个新世界!我说到做到!”
“你疯了……”
“你错了,余先生。我很正常。”丽诺尔把那根断指掰成几截,抠下光锥之戒戴在自己手上,心满意足地看了又看:“不破不立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这个世界糟糕透顶,几乎所有人都有罪、都该死。我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救赎他们、超度他们。茵苔萝佩·拉芙克莱芙,她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是她创立了我们的体制,是她在诱惑我们,让我们腐化、堕落,用名为‘罪恶’的枷锁束缚了我们。必须打倒她!因为我们是‘人’,我们必须生存下去!”
“……”
“你是茵苔萝佩最亲近的人,余先生。我本想撬出《旧神之钥》的秘密后立刻弄死你,没料到你人还挺好,对我那么关切、那么温柔,害我起了恻隐之心。我就饶你一条狗命好了。随时恭候你来找我报仇哦,我的骑士。我们走吧,魏先生。”丽诺尔收回**,窈窈窕窕地后退两步,在云脉的夺目辉光中甩手抛给余涣箐一记飞吻:“撒尤娜拉,茵苔萝佩的爱犬!”
黑暗空间霎时消失,丽诺尔和魏俊也一并不见了。余涣箐跌落在林间草地,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只听得见不远处crab与米-戈的密集交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