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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柳明全说,&ldo;查理罗兰,惠子一着急昏过去了,我们掩埋的那个人,有可能是惠子的丈夫。&rdo;

&ldo;啊,有这么巧的事&rdo;。两人同时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几个人一起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折腾了一会,惠子才醒过来。

看见惠子醒了,大家舒了一口气,&ldo;惠子,你吓死我们了。&rdo;柳明全说。

惠子察觉到自己的衣服敞开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平静的整理好衣服,说了句&ldo;柳,又给你们添麻烦了。&rdo;

孩子也醒了,睁开懵懂的眼睛,看着这几个人。上次他醒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惠子,怎么就还有三个男人。

惠子醒来,挣扎着坐起来整理好衣服以后,就低着头在流泪,嘴里喃喃的说着,&ldo;秀夫,我可把你盼来了,秀夫,我的秀夫,我可把你盼来了。&rdo;就这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因为痛哭,两个肩膀不时的抽动一下。柳明全就靠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肩头。

过了好一会,惠子稍微平静了一些,就给孩子喝了口水,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对他说,&ldo;孩子,在这等我回来。&rdo;孩子也不说话,眨巴着两只眼睛。

然后,惠子对柳明全说,&ldo;带我去看看秀夫。&rdo;

柳明全看看天,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柳明全就说,&ldo;我们已经把秀夫掩埋好了,天也快黑了,明天我们带你去,好吗?&rdo;

惠子没有再说话,起身自己向着柳明全来的那个方向走去。

柳明全只好对罗兰说,&ldo;罗兰,你在这看着孩子。&rdo;就和查理一起追着惠子走了。

路上惠子踉踉跄跄的走着,柳明全生怕她再摔倒,就和查理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本来柳明全拄着拐杖走不快,沙土地又是软软的,拐杖不时的会陷进地里,也是着急越是走不快。但是,他看到惠子急切的样子,柳明全只能尽可能的加大了步伐。

远远的看见坟墓的时候,查理指指,&ldo;就在那里。&rdo;惠子就疯着奔跑了过去。

惠子跑到坟前,拼命的用手扒着沙土,查理和柳明全也加入进来一起扒着,查理帮着把一些大个的鹅卵石搬到一边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天空万里无云,只有弯月明镜似地在半空中悬挂着。

坟丘本来就不大,不一会,遗体就扒出来了。惠子翻过遗体,就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遗体后腰上的一颗黑痣。这就是她的秀夫。趴在秀夫的遗体上,憋了好多天的惠子,终于放开大声嚎哭起来。

查理在为秀夫祷告。

哭了好一会,惠子显然是累了,趴在秀夫的身体上,没有声音了,安静得像是刚刚做了很累的事情睡着了一样。

柳明全把惠子拉起来,说,&ldo;秀夫去世几天,时间长了,会传染的。还是埋了吧?&rdo;

惠子低垂着头,靠在柳明全的肩头上,拉着秀夫的手没有说话,良久,惠子才抬起婆娑的泪眼,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ldo;我要把秀夫抬回去,那样,我就可以天天看着他了。&rdo;那声音好像不是对柳明全说的,是对着秀夫说的。

柳明全看看查理,查理点点头。

查理和柳明全砍了一些树枝和藤子,绑了一个简易的担架,三个人把秀夫搬到担架上。惠子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秀夫的身上,全然不顾自己完全赤裸的上身,暴露在两个男人眼前。

柳明全脱下自己的上衣,给惠子披在身上,惠子投给柳明全一个感激的目光。

只有一条腿的柳明全是无法抬着担架走的。

查理就对惠子说,&ldo;我抬前面,惠子你抬后面。&rdo;因为担架的秀夫脚的一侧显然要轻很多。

惠子说,&ldo;不,我要抬前面。&rdo;

查理不和惠子争,就走到担架的后面等候着。

惠子走到担架前面,俯下身,两只纤细的手抓着担架的两边,试了一下,以她的娇弱的身体是根本不可能把担架抬起来的,又努力鼓着劲试了一下,还是不行。

柳明全走过去,把惠子拉起来,自己扶着拐杖蹲下,把原来自己束腰的棕绳系在担架的横梁上,另一端挂在自己肩膀上,伸出左手抓着担架中间的横梁,提了一下试试,感觉没有问题,然后,左手抓紧了,右手扶着拐杖,大喊一声,&ldo;起。&rdo;后面的查理同时起身,就抬起了担架,柳明全用他的一条腿和一根拐棍支撑起了担架的一端。

一手抓着担架,一手扶着拐杖,一条腿的柳明全用了比健全人多得多的力量,咬着牙艰难的走着,是一步一步的挪动着,汗水从他的额头滴下来无声的滴落在地上,后背上的汗水汇集到赤裸的脊沟里行成一股流水,滚落下来。

惠子看在眼里一丝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却也助不上力,只能在一边扶着担架,减轻担架的摇晃。

惠子说,&ldo;柳,你太累了,放下休息一会再走吧。&rdo;语气中充满着复杂的感觉。

柳明全说,&ldo;不行,已经起身了就不能落地,这是中国的规矩。&rdo;又加了一句,&ldo;惠子,放心吧,我没问题。&rdo;

拐杖落地,一下子就插进沙土地里,而且比平时要深很多,柳明全往前挪一步,吃力的拔出来拐杖,再往前伸过去,每一步都是那么吃力。惠子是看在眼里的,其实她知道,这副担架的重量对于查理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只有一条腿的柳明全却显得异常的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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