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的,接过酒杯,一口干了。
这酒闻起来香喷喷地,可是一入腹中,我的肠内就如同刀绞一般,我的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我中毒了!
我抬头看着帮主的脸,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奸笑。我红着眼珠,问:&ldo;师……帮主,这是为了什么?&rdo;
&ldo;为什么,去地狱问你爹吧!&rdo;
&ldo;我爹?&rdo;
&ldo;让你死个明白。你爹就是被我打死的,一见了你的面我就觉得似曾相识,但是我不敢确定,于是我又考验了你的武功,果然是关中头陀的路数。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总叫你们父子死在我的手上!&rdo;
&ldo;可是我们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置我死地而后快?&rdo;
我的眼前模糊了,帮主的奸笑一声又一声地响在我的耳边,但努力地想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答案,但是我不能了。
我死了。化为鬼魂,飘飘荡荡,被黑白无常拘走了。
五、不喝孟婆汤
我的灵魂轻得就象羽毛,被一阵微微的气流飏起了,像抖落了一件外套,轻易地,我的灵魂就这样离开了躯体。
我试图着用手去扼帮主的脖子,可是我的灵魂像一阵空气,无形无质,穿越了他的躯体,而他毫无所觉。
活着我的心机不如他,死去了我还是无可奈何。我喟然一声长叹,随着风去了。
黑白无常立在窗外,低声呼唤我的名字:&ldo;慧明,慧明……&rdo;那声音里有一种魔力,让我不由自主地就跟随他们而去。
我走在一条前所未走的路上:黑雾纠结尘土,形成阴霾,乌云沉闷地压我头上,让我的魂灵无比郁闷,一路行来,我只感觉悲悲惨惨,凄凄冷冷,迷迷茫茫。
到了一座桥上,我看到桥名曰奈何,便停住了脚。我往桥下看去,污浊不堪的黑水无声无息地流淌着,偶见有白骨随波沉浮,桥两岸寸草不生,没有花香没有鸟语没有人声,只有一片死寂和满目疮痍。
&ldo;两位上差,请且等等。&rdo;我说道。
&ldo;你有什么事?&rdo;黑无常脸长如马,双晴暴突,一条红红的舌头从口中伸了出来,足有三尺来长。
&ldo;此乃何地?&rdo;
&ldo;这是幽冥地府,魂灵归依之所。&rdo;白无常面如白垩,两道长长的丧门眉斜斜地从眉梢上吊了下来。
&ldo;我知道这是幽冥地府,可我是禅门中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二位上差,是否抓错了人?&rdo;
&ldo;你是慧明吗?&rdo;
&ldo;正是小僧我。&rdo;
&ldo;那就没错了。&rdo;
黑无常说完之句话,哗啦把我用铁链拴上,牵着我就走。我猝不及防,被套上了头,踉踉跄跄地被他牵着走。过了奈何桥,来到了一个大殿上。大殿上黑鸦鸦地站着数十鬼差,牛头马面夜叉判官屏声静气肃立。
&ldo;跪下!&rdo;黑判官一抖铁链,我就跪在在了冰冷的青砖上。我看到数十道目光向我看过来,眼里流露出阴森的煞气,仿佛我是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而他们是志满意得的大厨,满手血腥的屠夫。
&ldo;你就是慧明吗?&rdo;一个虚无飘淑的声音从阴森的大殿里传来,像阵阴风吹到我耳朵里,我心里感到一阵惊悚:&ldo;正是小僧我。&rdo;
&ldo;一个和尚不参禅不打坐不念经,却学强盗打家劫舍,害人性命,剥人面皮,你可知罪?&rdo;
我抬头,看高高的神案上坐着一身穿帝服,神态庄严的黑面男人。我说:&ldo;阎君,我杀的人俱是可杀之人,望上君洞鉴我替天行道之心。&rdo;
阎君的神态缓和了些,说:&ldo;恶人自有天遣,难道你就可以代表天意么?&rdo;
&ldo;……我不能。&rdo;
阎君似乎嗯了一声,问判官道:&ldo;他转世投生为什么?&rdo;
判官翻了翻生死簿,恭身道:&ldo;回禀阎君,慧明转世投胎入畜牲道,先为猪,受剥皮之苦,后为狗,受烹之痛。&rdo;
&ldo;剥皮便罢了‐‐勾去狗道,让他转世为人吧。&rdo;阎君一挥袍袖,从神案侧面下了大殿,我未及谢恩,便被一干鬼役拖走了。
一口汤气滚滚的大锅前,云集着几十个衣衫褴褛准备投胎的鬼魂。孟婆婆是一个满脸横肉、头发花白的老女人,从锅里不断地盛出黑乎乎的汤水来,吩咐着这些投胎的鬼魂们喝下去,然后这些喝过孟婆汤的鬼魂们就被鬼役带到指定的六道去投胎。
轮到我喝孟婆汤了,但是我却不打算把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喝下去,孟婆在汤递给我的时候,我佯装把汤喝了下去,实际上含在嘴里,等到孟婆低头为下一位鬼魂盛汤的时候,我把嘴里的东西吐在了地上。
押送我投胎的鬼差被孟婆这一锅香浓的汤水所吸引,喉节咕噜咕噜不住上下移动,连我把嘴里的汤吐掉他们也没有察觉。
之后他们把我带到一个云雾缭绕的悬崖边上,把我推了下去。
六、死后原知万事空
我急速地下坠,让我的脑袋充血严重,耳朵里嗡嗡地什么也听不到,只是依稀地感觉身体在下坠。这是不是地狱么?那么我投胎为什么还要往下走?难道是因为没有赂贿鬼差,他们就直接把我打入地狱最底层?我开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