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丸低下头看着一脸坚持的小鬼,露出个无奈的笑容。
再说鸣人和佐助转眼都已战至极限。刺骨的寒风裹着粗糙的沙砾打在身上,并不比被刀子划过的感觉轻松。鸣人看佐助生的白净,想来是长于富贵之家,肯定受不了这种罪,一定会先落破绽,哪知佐助倒像是不把这身体当回事,一招一式,仍是威力不减,看来今天两人不争出个一二,谁也不肯先罢手。
&ldo;我说,你几岁了?&rdo;鸣人看一时半会仍难分胜负,干脆问起佐助话来,只是他虽在声音里注入了内力,这话仍被狂风吹打的飘飘渺渺。
佐助倒有些吃惊,他本以为鸣人和他一样,现在不停手不过在勉力支撑罢了,哪想到对方还有这多余的力气?换了别人,这时恐怕难免泄气了,可佐助反倒更是起了斗志,干脆拼了力,一刀狠劈下去,鸣人举刀便挡。这一击佐助注入全力,鸣人却有几分轻心,这下被震得虎口一麻,弯刀也随之脱落。
眼见一招得手,佐助也不敢放松,刹那间欺身上前,鸣人只觉胸口一凉,短刃已贴了上来。
佐助也不说话,只等鸣人开口认输,偏偏鸣人只盯着他看,似乎根本没在意越贴越近的短刀。
佐助将鸣人压在地上,拿胳膊肘顶住他喉咙,手上的短刀划开本就褴褛的衣衫,直到鸣人胸前渗出层层嫣红的血迹,佐助的刀却无法再向下深入,他看到鸣人好像吓傻了一样,不闪不避,不抵抗也不认输,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佐助的脸皮被这目光扎的生疼,他松了手,短刀在鸣人脸上轻划一下便轻描淡写地收入袖中。
佐助想起身朝客栈走去,哪知他刚一站起,脚下就是一软,直直栽在了沙地上。这时他才看清,鸣人的手上正握着他最开始丢出的三枚小箭。
&ldo;你是什么时候……&rdo;
&ldo;嘿嘿,总不算太迟。&rdo;鸣人灿烂地笑起来:&ldo;我本以为有&lso;大漠之鹰&rso;这种称号的,一定是身形悍勇之人,所以见了你也没起戒心,倒差点被兄弟们看笑话。&rdo;
&ldo;哼,&rdo;佐助冷声道:&ldo;狐狸到底是狐狸,只会使些狡诈伎俩。&rdo;
&ldo;大漠之鹰&rdo;和&ldo;漠上狐&rdo;都是这两年西北大漠上响当当的名号。可尽管两人都是在这附近讨生活,也知道彼此的存在,这一回还是头次碰面。
&ldo;掌中刀,袖里箭。&rdo;鸣人蹲下来,
取出佐助袖里的短刀和小弩,看着那张清俊的面孔染上怒色,他笑得愈发灿烂。
&ldo;听说你杀过不少马贼。&rdo;鸣人拍了拍佐助的脸蛋儿:&ldo;没想过有天也落在马贼手上吧?&rdo;
佐助狠狠地瞪着鸣人,只是眼下他身上中了麻药,一点也动弹不得,否则凭鸣人现在的态度,他一定要在他身上划下千百刀。
&ldo;回答我,你几岁了?&rdo;鸣人锲而不舍地问。
佐助干脆闭上眼。鸣人心中觉得好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可他还是没办法把他同传闻中的恶匪联系在一起。刚刚他的手掌摸上他的脸,那种肌肤相亲传递出的战栗感,是女人也不曾带给他的。
最初见面时那种强烈的躁动感又涌了上来,并且比那一次还要澎湃。鸣人还没来得及去思考这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他的身体已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第6章
像是中了奇异的蛊毒,鸣人看着那双阖上的眼,微微颤动着的睫毛,不觉得越靠越近。
风,越刮越紧。抬眼望去,无边大漠滚起层层沙浪,像是莽莽之中一只巨大无形的手,从天边抖下金色柔软的锦缎,覆盖了整座大地。
干裂的唇,再挤不出一丝多余的水分,舌尖也在其中寸步难行。
隔着粗糙的麻衣,肌肤相亲,衣衫窸窣,呼吸急促。佐助也无法再假装淡定,只得睁开眼睛,防备地看着鸣人。
骤风卷着碎沙不断地击打着鸣人的背部、手臂、脸庞,只有热乎乎结实的胸膛,紧贴在一片温软的肉体上,这样近的距离,他才真正看清佐助的模样:蒙蒙黄沙之中,一张玉白的脸枕在凌乱的黑发上,秀气的眉是最有耐心的画者精心描绘,浓淡适宜,仿佛就连眉头勾起的细微弧度也带着隐约的风情;明明是狼狈的姿势,可那双眼却依然不把任何人放进其中,倔强地透出它的主人惯有的清傲神气。
那目光越冷,鸣人的心就越热,他的喉咙艰难地滑下一口唾液,感受到自己身体正悄然萌生着某种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