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范天涵不让我出府,怕的是我去通风报信罢?
&ldo;小姐,现在我们怎么办?&rdo;宝儿忧心忡忡的模样实在很不适合她那弥勒佛般的长相。
我心里并无对策,只能道:&ldo;待我与师傅碰上面后再做打算罢。&rdo;
宝儿又问道:&ldo;师傅会不会太久没去龙山寺,就没看到我们的纸鸢?亦或是他还没来得及看到纸鸢,纸鸢便被附近的孩子捡去玩了?&rdo;
呃,这倒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幸而,师傅终究还是现身了。
夜里,范天涵出门查案,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眠,在我头疼地想捶床之际,窗户被缓缓推开了,先是一声疑似猫叫的声音,然后是师傅的声音:&ldo;浅儿,为师看你来了,快快起床,别与周公那小老头玩儿了。&rdo;
我边着靴边翻白眼,身为命案疑犯,他老人家还是挺兴致勃勃的嘛。
师傅领着我翻上了状元府内最高的屋顶‐‐范天涵书房的屋顶,看他那熟门熟路的样子,我猜也不是第一次入状元府了。
我在屋顶上挑了几片看上去较结实的瓦片盘腿坐下,不是我小人之心,是这状元府内的物件都比较不经用,好比说,那被我一掌劈烂的门。
师傅也小心翼翼地挑了离我不远的几片瓦坐下,看来他也知道状元府的物件不牢靠。
寒暄了好一会彼此的近况后,我笑盈盈道:&ldo;师傅,我最近听闻了一件比较骇人的事。&rdo;
他敷衍道:&ldo;哦,讲与为师听听。&rdo;
我道:&ldo;我听闻你名字是古刃。&rdo;
皎皎月光下,师傅的嘴角抽了抽,道:&ldo;你从何听来的?&rdo;
我笑道:&ldo;范天涵告诉我的,他还顺道告诉了我你年少时的风流往事,真看不出师傅您老人家年少是也是一株情种啊。&rdo;
师傅抚一抚他那长长的胡子。
我以前总有个想法,要把师傅长长的胡子编成一根乌黑亮丽的辫子。
他道:&ldo;为师现儿虽看起来出尘脱俗,但我也曾年少轻狂过。&rdo;
我牙根隐隐作痛,道:&ldo;出尘脱俗倒未曾听说,我倒是听闻你因爱生恨,走火入魔后杀人无数,乃所谓邪魔歪道也。&rdo;
师傅笑呵呵道:&ldo;小徒弟可是在对为师兴师问罪呢?&rdo;
我有点恼,便拉着脸不吭声。
师傅伸过手来拍拍我的脑袋,道:&ldo;这孩子,脾性真个儿是不行,真是难为了娶你的那孩子。&rdo;
我咬牙道:&ldo;老头,你到底要不要讲与我听?&rdo;
他呵呵一笑,&ldo;容我慢慢道来嘛。&rdo;
师傅的故事前半段与范天涵讲与我听的一样,后半段就有所出入了。他说萧子云的娘(简称美人)不是他杀的,是美人的丈夫杀的。他查明事实后欲杀了美人的丈夫为美人报仇,但是俩人在厮杀期间有一小孩突然冲出来,美人的丈夫忽然抓住小孩来挡师傅的剑,但师傅剑法出神入化,绕过小孩一剑刺向美人丈夫的眉心,使其当场毙命。
我对于师傅在讲故事时还不忘夸耀一下自己剑法的行为很是不耻,且我一听到眉心两字,眉心就跳了跳。
至于邪魔歪道,师傅说他很无辜,他只是年少时家住的离中原比较远,且恰巧武功比较高强,所谓中原的武林人士就把他划入西域来的邪魔歪道了。
听到这儿,我提出我的疑问:&ldo;那你说我有一群师兄弟在武当山上是否真的?&rdo;
师傅的老脸赤红赤红,道:&ldo;我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你对师门抱有美好的幻想。&rdo;
原来,我们的师门连个正式的名号都没取,且前后不过五人:师傅,师傅的师傅(即祖师爷),师傅的师弟(即师叔),师傅的大徒弟(即大师兄),师傅的小徒弟(即我)。
祖师爷是早已仙去的了,而师叔,据说师叔擅使毒,尤其擅以毒攻毒,偶中奇毒,以另一奇毒攻之,毒发身亡。
实在不失为一位为理想献身的好师叔。
这师门,也着实寒碜了点。
我向师傅转达了萧子云的贴身丫鬟之死与她的势不两立言论,师傅听完长叹一口气道:&ldo;子云这丫头心术不正呐。&rdo;
我甚是同意地点头,但又问:&ldo;此话怎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