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鸱吻没有拉开窗帘,她睡了很久,自午时睡到日落,刺目的阳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斜阳温柔余辉。
女人从床上起来,她去拉窗帘,一只手却伸过来,将她拉到沙发上。那不是萧惠卿的手,陆鸱吻扭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我原以为你会在二哥床上睡不着,谁知道你睡的很好,比在我身边的时候睡的还好。”
“你先出去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和二哥相处的很好,睡上。瘾了?”
陆鸱吻起身,“你先出去,有话出去说。”
“出去说?”萧九龄将女人手腕一拉,“出去说就不怕人家看见了,出去说你就清白了?”
陆鸱吻跌坐在沙发上,她来了脾气,回道:“我有甚么不清白?我下楼就告诉萧惠卿,说你和我睡过,说萧贺老头子也看上过我,老头子还想花钱嫖我,我要说你们萧家蝇营狗苟,全是苟且之人!”
房间里暗沉沉的,萧九龄将女人的脸转过来,就着墙面上一盏壁灯,他看陆鸱吻眼神,女人目光里全是憎恶。“你恨我?你恨我,嗯?”男人两根手指将女人脸颊握住,他捏住她的双颊,低头就往她唇上吻去。
这等熟悉的香味又侵袭过来,萧九龄身上的书生气质淡了许多,当年那个穿黑色大衣并着白色衬衫的斯文的男青年慢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萧九龄。
十一年后,一个能吞声忍气,也能装傻藏拙的萧四公子。
两人唇齿交缠,无声又激烈。萧九龄扣着女人的后颈,唇齿在对方口腔侵占掠夺,两人舌尖触到又放开,陆鸱吻躲开来,萧九龄又去找,你追我躲。
这个吻实在太绵长,吻到末了,陆鸱吻已经躲不动,萧九龄才放缓攻势,轻啄女人的唇。
萧惠卿的房间里,厚重的丝绒窗帘垂下,沙发上有细细的喘息声,萧九龄已经去解陆鸱吻的衣扣,女人抓住他的手,“你胆子太大了,小叔勾嫂,过去要沉河的。”
男人轻轻笑,“我陪你一起沉。”
又是一阵纠缠喘息的深吻,爱欲教人沉沦。再过一刻,日头又斜了些,萧九龄从陆鸱吻身上起来,陆鸱吻睁着眼睛,“你是谁?”
男人修长手指抚她眉眼,“鸱吻,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嗯?”
萧九龄站起来,一手拉开窗帘,说:“陆小姐睡了好久,是不是病了,蓉姐的手工泡芙可都凉了。”
“唰”地一声,阳光照进现实。
女人“哧哧”笑,“是呀,我病了,病得不轻。”
陆鸱吻笑得发抖,她趴在沙发上笑,笑着、笑着,眼泪又涌出来。
“你是谁?你是将我从萧贺手里捞出来的萧家四公子?你不是。你是个想将萧家整个吞下的私生子,你就是个狼子野心的私生子,对吗?”
男人站在窗边,分割成四方形的老旧的窗户映出男人的身形,他穿沉黑的西装,那西装颜色比萧惠卿房间内厚重的蓝。丝。绒还沉。
男人扭头看她,“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陆鸱吻站直了,女人手指覆在萧九龄身边的窗帘上,“始终看不清楚,原来是蓝色的。”
蓉姐已经将晚餐摆好,陆鸱吻下楼,说一声:“抱歉,我睡过头了。”蓉姐端出来一杯热咖啡,“不晚,不晚,陆小姐睡的这样安稳,二少爷只会高兴,哪里睡过头。”
萧九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陆鸱吻接过咖啡坐了下来,男人翘着一条长腿,说:“陆小姐要不要看电视,蓉姐喜欢看电视,你们可以一起。”
蓉姐又拿出一碟子餐前甜点,“这是榛子黑蛋糕,我刚刚学的,陆小姐尝尝?”
陆鸱吻用小叉子叉了一块,还没入口,已经有佣人去开门,萧惠卿回来了。女人搁下食物,站起身,“我睡晚了,刚刚起身。”
萧惠卿脱了西装,蓉姐要去接,陆鸱吻已经接过来,抹平了,放在沙发上。萧惠卿解开袖扣,陆鸱吻又用手接了,将一对珍珠袖口放进他的西装口袋里。
女人动作很流利,蓉姐直笑,“陆小姐是个会做事的人,也会照顾人。”
萧二搂了女人的腰,“在吃甚么?”陆鸱吻弯腰拿起叉子,往男人嘴边喂,“你吃一口,蓉姐新学的点心。”
蛋糕切得很小,也就大拇指盖大小一块,萧惠卿轻轻咬了一口,陆鸱吻将剩下来的一口吃了,蓉姐一脸笑意,萧惠卿也笑,“饿了?”
陆鸱吻回:“蛋糕又吃不饱,这样的我能吃三十块。”
蓉姐笑得更厉害了,萧二拍女人的背,“回家再满足你。”
“咳”,萧九龄咳一咳,“蓉姐,可以开饭了吗?”
许管家点头,“二少爷,四少爷,陆小姐,饭菜都准备好了,这边请。”
中午喝汤吃饭,晚上是西餐,有鱼子酱、牛排、面包,还有浓汤和意面。陆鸱吻掰了一块面包往浓汤里泡,萧惠卿看她,“吃得惯吗?”
蓉姐又端了新煎的鱼排上来,陆鸱吻没有动,萧惠卿夹一块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