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道:“启禀主公,黄背山共有八关,已被我军用朱先生造的大炮轰塌四关,樊定釜遂将四关守兵和民夫悉数收缩至未被攻破的四关之中。剩下的四关是紫岩关、金池关、顺打城、愚夫关,此四关中,以樊定釜将军府所在地金池关最为坚固高大。另外三关跟金池关紧密相连,互相策应,关城也很坚固。末将曾用二十门大炮轰击金池关西边的紫岩关。朱先生造的大炮,弹头可以旋转,能够钻进关城内部爆炸,轰塌城墙,被攻破的四关便是如此。可不知为什么,紫岩关的城墙炮弹却钻不进去。末将不甘心,又拉炮转至东边的愚夫关,炮弹仍然无法钻入城墙。末将推测,狡诈的樊定釜因四关被破,对挨着金池关的几座关城进行了紧急加固,致使我军炮火失去威力。城墙无法轰塌,冲锋便是寻死,末将便想设法诱使樊定釜带兵出关决战,可那老鬼儿老谋深算,坚不上当,一直龟缩不出,末将攻破四关之后,在这四关之下下,已攻打半年之久,寸功未建,实在惶愧!”
朱高华道:“江将军所言不假。老夫也很疑惑,为什么同样是石砌岩垒之城墙,那四关炮弹能钻入,这四关却不能钻入?为弄清敌情,老夫多次化着黑风窜进四关侦察,结果却一无所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来这个老鬼儿樊定釜还真不是一般鬼。要不是主公上次跟他见面时说过,要堂堂正正打下他的八关,老夫真想将他抓来或是刺杀。哼!便宜了那老小子!”
李正坤问李天侯有什么看法?李天侯道:
“这一年多来,老夫虽随主公在万灵国战场,但黄背山前线历次所禀来战事情况,老夫也熟稔在心。老夫揣测,樊定釜当年能以书生之身,戍守大名府数十年,其胆略智谋绝非泛泛之辈。当初,主公从平都山脱险时,曾从樊定釜所建金池关秘道而出,凭此可推断,樊定釜此鬼心思细腻,胆识超常,他既亲自出关侦察,焉能不知朱先生所造大炮能够旋转钻入城墙,定然早做准备。老夫有一个大胆推测,樊定釜故意放弃远处四关,偷偷加固近处四关,收缩兵力、民夫,为的便是跟我军在金池关一线决战。”
江充脸色一红:“按李先生意思,末将上了樊定釜的当?”
李天侯道:“那也不尽然。樊定釜恐怕原是想用就近坚固四关困住江将军八万兵马,然后出奇兵从远处四关潜出,要么奇袭将军后背,要么直接奔袭当阳,但发现江将军对此早有防备,偷袭不成,才不得不与江将军在此相持耳。”
余元奉道:“李先生真是神算,竟然如同亲见一般。黄背山军的确曾由副将胡搂岬带兵三万,从最东边的星飞隘潜出,意欲迂回袭击我军背后,末将奉江将军将令埋伏在半途,将胡搂岬杀得丢盔弃甲,狼狈而回。呵呵。”
江充道:“可惜攻破的四关被乱石堆住,道路仍未畅通,我军也不能分兵前去清理,因为一旦分兵,跟我军对峙的四关必定出兵袭击,黄背山军也配备有钢枪火炮,火力极猛,我军失去营垒优势,胜败殊难预料,因此末将也不敢擅动,只得困守于此。”
李天侯道:“敌我双方势均力敌,对峙于此,谁也不敢轻动,以防被对方抓住破绽或弱点,可以理解。但目前形势发生变化,主公已彻底平定万灵国地区,设五城以治,从今往后,五华山将军府再无后顾之忧,可以一心对付东土阴廷。当时主公分兵双出,老夫还至为担心,现在看来,主公眼界高远,着实高明,以八万之众牵扯住阴廷,然后迅速平定后方,再回过头来集中力量攻打黄背山。呵呵——估计樊定釜现已如坐针毡,寝食难安了。”
李天侯所言,正是李正坤心中韬略,他当时没有明白讲出来,众将皆被蒙在鼓里。李正坤心中非常得意。
但此时听了李天侯的话,他才知道,李天侯也许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凭着李天侯的机警,恐怕很快便明白过来,只是这个老叫花子一直没讲而已。呵呵。
李正坤斜睨着李天侯:
“依李先生之意,如何突破眼前困局,总不能本将军拥兵十万,数百门大炮,在这里陪着樊定釜玩吧?”
李天侯笑道:“要让老夫揣测一下樊定釜的鬼心思,老夫还可替主公一言,可要老夫猜破金池关城墙之迷,可非老夫所长。主公此次征战,得到了建造奇才祁先生,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李正坤哈哈大笑:“攻破天鹅堡时,我曾言道,本将军不为打下天鹅堡高兴,而为得到祁先生庆贺,当时便想到借助祁先生大才,攻破黄背山诸关。这点心思也被李先生看破,李先生真乃天纵之才啊!”
李天侯吓一大跳,忙起身行礼:
“主公此言,令老夫惊悚惶恐不已,老夫岂敢擅揣主公心思,主公高瞻远瞩,老夫总是事后才能恍然,忝为主公帐下谋士,实在惭愧得紧!”
李正坤一愣,赶紧下案相扶:
“李先生说到哪儿去了,你我主臣相知,肝胆相照,乃是万古佳话,何来相猜相疑,我不过信口而言,李先生万勿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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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皆行礼称贺,并再表忠心赤胆。
李正坤很高兴,请众将归位。
对祁步达道:“本将军虽欲借祁先生大才,但究竟如何破关,却并无思路,请祁先生讲一讲,我军如何才能打下四关?”
祁步达道:“我可不是神仙,坐在这里可不能发现关城的秘密,如果能近距离侦察,也许能找到破解之法。可是,金池关高高在上,周围都是高崖峭壁,我又不能象主公一样化风而行,不能到达城墙之下,因此,也一时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李正坤笑道:“这却容易!我回到金池关下,正想再去拜访一下樊定釜。今晚我便将你托进城去,我去找樊定釜,你寻机靠近城墙,去侦察一番,你看如何?”
祁步达也笑道:“黑头鬼将军曾在沙棘城外说,主公不是鬼,已修成神仙,当时我心头还犯嘀咕,觉得是黑头将军拍主公马屁,现在看来,黑头将军所言一点假,主公就是神仙,任何事情都不能难到主公。”
“不管祁先生所言是真是假,本将军听着都心头舒坦。哈哈哈——”
“属下无一字为虚,都是真心话。”
朱高华对李天侯冷笑道:“又来一个马屁鬼!”
当晚,李正坤再次升帐,决定由他和朱高华托着祁步达跟余元奉,悄然进入金池关,他和朱高华去会樊定釜,余元奉保护着祁步达去城墙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