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撒马兰可生前在西方一个小国的大学里任教,据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自身着述很多,徒子徒孙也多如牛毛,遍布西方政坛和学界。
死了两百多年了,其相片仍挂在各大学、研究院和总统府、议会等机构里面。呵呵。
说他是西方诸国的教师爷,一点都不过分。
盎撒马兰可死于一场瘟疫,鬼魂流落到愣恐堡,被正求贤若渴的脱厄忒斯巴收留,交谈之后,惊为天人,遂延于幕中,奉为上宾。
这次出征,脱厄忒斯巴将盎撒马兰可随军带来,盎撒马兰可不懂军事,脱厄忒斯巴带着他,只是在戎马倥偬时拿来闲聊解闷。
非得要有一比的话,颇类似于现今的年青人无事刷手机,既打发无聊时间,又还能从中得到一些信息或一鳞半爪的学问。呵呵。
当然,也还是有点区别,脱厄忒斯巴从盎撒马兰可身上得到的学问并非只有一鳞半爪,因为他是古代鬼魂,盎撒马兰可是现代鬼魂,又是教师爷级别,故学到的东西非常之多。
当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脱厄忒斯巴道:“老师——”
按西方习俗,他称盎撒马兰可为“老师”,而非东方的“先生”、“师傅”一类。
“老师,李正坤的五华山军以强悍的实力,踏破我万灵国大半国土,可谓纵横无羁,但李正坤残暴无匹,大肆屠戮我军队和百姓,全国军民皆被吓破胆,我愣恐堡不过一支孤军,能挽狂澜于既倒吗?再者,漏耳巴适冥不过是一个反复无为之无信义国王,值得我数万将士为之拼命相搏吗?老师,如果我败于李正坤,将往哪里去?如果我恢复国土,又怎么办?这些疑问缠绕着我,使得我委决不下,暴躁难安,比死还难受!”
盎撒马兰可道:“暴政必须推翻,暴君必须受到全体国民的审判,并被送上断头台!这是将军大人行事的准则和此行的最终目标。五华山军虽然配备枪炮,火力强大,但毕竟是古代鬼魂,思想必然僵化而落后,难以有效驾驭现代化的武器,更遑论现代战争思想,将军大人打败李正坤,不过早晚之事,请不必焦虑。”
“就算老师所言不虚,本将军打败了李正坤,然后呢?”
“然后在王城公开审判反复国王漏耳巴适冥,砍下他的封建脑袋,将军大人登上王位做国王。先训政五百年,再将体制改成宪政,设立议会和总统府,让万灵国全体国民投票选出总统。”
脱厄忒斯巴心道:按你这套路,本将军不是替他鬼做嫁主裳么!
听盎撒马兰可接着说道:“万灵国应实行联邦制,全国数百个城邦都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法律。这些城邦是否愿意归于万灵国国家名义之下,也全由这些城邦全体鬼民投票自决。”
闻听此言,脱厄忒斯巴差点没将手中的酒杯砸向他白发稀疏的秃脑袋,既然是这个结局,那还费他妈这么大劲赶走李正坤干什么?
脱厄忒斯巴道:“老师,按你的理论,我便完全没必要跟李正坤拼个你死我活,只需现在就撤军回愣恐堡,宣布脱离万灵国自立便是了。”
盎撒马兰可道:“当然可以。”
脱厄忒斯巴气笑了,照这老鬼的思路整下去,我这趟带兵出来,纯属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当此之际,盎撒马兰可突然放出一连串响亮的臭屁,帐内立时弥漫起令脱厄忒斯巴窒息的奇臭之味。
盎撒马兰可却微微仰起头,一边转动着脑袋,一边极力翕着鼻子,似要将臭屁之味悉数收回:
“将军大人,我满肚子的民主和民权思想,常将肚皮涨得难受,极欲对人对鬼一倾,但每逢倾泻而出,又总是既感自豪,又觉可惜,恨不得将倾泻之语全部收回,就象这臭屁一样,也许将军大人觉得臭,我闻着却异常香,所以极度舍不得,想将它们都吸回腹中。”
这也太他妈变态了吧!脱厄忒斯巴叫来亲兵,命将盎撒马兰可扶下去,同时命将中军大帐四周帐帏打开,散出臭气。
脱厄忒斯巴虽有现代思想,但他岂愿将自己打出来的江山拱手相让,不管是让于所谓的鬼民百姓,还是鬼民百姓投票选出的什么鬼总统!更不愿循着盎撒马兰可的套路,将国家的统一与否交由数百个城邦来投票决定,那不是分裂崩盘么!
如果说第一个不愿相让,是脱厄忒斯巴的私心,但后一个不愿国家分裂崩盘,便是脱厄忒斯巴的历史认识,在他跟西方诸国几百年的对峙和战争中,那些国家正是因为小而散,才被他打得王逃民窜,狼狈万分,他可不想万灵国重蹈那些西方小国的覆辙。
愿想着向这个西方教师爷就目前局势讨个主意,没料想那老鬼喝下几杯酒后却前言不搭后语,贩卖起那一套民主民权的陈词滥调不说,还欲离散万灵国城邦,可谓包藏祸心,其罪可诛!
脱厄忒斯巴越想越郁闷,无从排解,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饮,不觉沈醉如泥。
天色朦胧之际,突然枪炮之声大作,五华山军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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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校尉急奔入中军大帐,欲向主帅禀报敌情,见脱厄忒斯巴已醉卧帐中,便退出大帐,着督战亲兵分至各阵地,督促领兵将领按主帅安排,各司其责,自行战斗。
愣恐堡军是吸收了许多现代建军思想的部队,带兵将领又大多是跟着脱厄忒斯巴上千年的老部下,跟主帅心意相通,虽然主帅醉酒不能理事,但军队的指挥体系和防卫体系照样能够有效运转,因此,各阵地的将领皆按各自职责,指挥所部还击坚守,五华山军半点便宜没讨到,骚扰多时,只得撤军而去。呵呵。
傍晚时分,脱厄忒斯巴才醒,众将领进帐禀报战况,脱厄忒斯巴认为,五华山军不过是小股部队袭扰,说明李正坤不敢倾巢来攻,是胆小惧战的表现。
他虽然做出这样的判断,但他也不敢举军压向圆沙丘,去跟李正坤以命相搏,就象两个力量相当的对手,都非常忌惮对方,只在暗中观察对手,寻找破绽,暗蓄劲道,只要对方一旦犯错,便尽全力一击,战胜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