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生公虎中,它的体型不算大,但是老虎不爬树是因为它们太重了,怕树撑不住它们才不爬。如果树干足够粗壮,或者它们很轻盈的话,像这只,二十多米的树如履平地,它不是爬上来的,是冲上来的。这里的水土比三家村还适合林木的生长,它们不仅粗壮,还十分茂盛,枝杈纵横交错的,老虎纵身一跃,就扑到了另一棵树上。萧明允像猴子一样,在林子里跳来跳去,他一手拎着谢澄安,一手扶着树杈辅助平衡。后面有一只老虎在追,稍微慢一点他们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谢澄安:……好想吐。可是快速移动的物体,很容易激起猫科动物捕猎的欲望,他飞、它追、他甚至没有弯弓搭箭的时间。萧明允把谢澄安放在一根特别纤细的树枝上:“抓紧。”越高,树杈越细,撑不住它,考虑到自身的安全,老虎也不会爬那么高。萧明允一个转身,直击老虎的天灵盖,用拳头,凝聚着精神力的。扑在半空中,被打中了脑袋,老虎两眼一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萧明允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右侧腹被老虎拍中,留下四道深深的爪痕,也摔在了地上,就看他和老虎,谁的反应更快。老虎:“吼——”老虎的头骨,密度很高,即便凝聚了精神力,那一拳也只是让它头晕了一会儿。它很快就站了起来,还好萧明允也稳住了身形,可是距离太近了,没办法射箭。呼吸牵动着伤口,火辣辣的,皮肉仿佛在跳动,疼得萧明允冒了一头冷汗。他几乎准备用匕首了,忽的从后方飞来一块石头,打中了老虎的屁股。谢澄安爬到半树腰,手里捏着弹弓,他就是用这个打中老虎的,一点伤害也构不成,只能激怒老虎,他成功了。吼——凶狠的咆哮,牵动着脸部的肌肉,挤成令人胆寒的纹路。斜向上吊着的眼睛,聚焦着的瞳孔,锋利的牙,血红的舌,就连它的嘴角上抖动的胡须,都叫人生畏。谢澄安:“啊啊啊啊啊!”赶紧往上爬,浑身上下都写着害怕。人怎么可能快得过老虎?还好这棵树比较细,老虎爬到一半,觉得再爬,它可能又要摔跤,便顿了一下。咯吱、咯吱、谢澄安在树梢上晃啊、晃啊,他不敢动,不管是考虑到树的柔韧性,还是老虎对人类肢体语言的理解。这是谢澄安第一次荡秋千,老虎帮他摇的,传出去可以吹一辈子了,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好在萧明允的速度够快。后腿传来尖锐的疼痛,老虎吼了一声,转身去追萧明允。那是一个漂亮的侧空翻,只是,后腿猛地一蹬,树咔嚓,断了。他不会功夫,摔下去会死吧,谢澄安用自己的双腿并双手,紧紧地抱着树枝,希望在它卡在另一棵树上的时候,不要把他震下去。顾不上害怕,也根本没有时间观察、树干倒下的方向上,有没有能支撑的东西。如果没有,他也没有时间考虑和执行第二套方案了,直接摔嗝屁吧,他不要瘫痪。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谢澄安腰里一紧,萧明允接住了他,感动吗?天旋地转和头晕恶心的感觉更强烈一些。还是一棵较为纤细的树,还是树梢,太低的话,老虎甚至不用上树,猛地扑一下就能把人扒拉下来。谢澄安觉得他的心脏都快跳出去了,腿软、脚软、胳膊软,腰里的一片深色吸引了他的注意。谢澄安伸手一摸,潮潮的,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一般,山风吹过,枝叶窸窣,明明不冷,却叫谢澄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血?萧明允受伤了?他预想过很多意外,模拟了很多应对之策,却唯独没有想过萧明允会受伤。大脑很快冷静了下来,谢澄安抽了萧明允三支箭,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浸着瞌睡药的银针,缠在了箭杆上靠近箭头的那端。后腿中了一箭,应该是疼的吧,但是不足以浇灭老虎猎杀两脚兽的热情。狂嗥一声,吊睛大虫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好在已经拉开了距离,萧明允迎头一箭,拿下了老虎的右眼。老虎脑袋大,这一箭有没有伤到大脑,不能确定,老虎不像野猪那样横冲直撞,觉得不妙就先躲了起来。开始得很快,暂停得也很快,强劲有力的扑杀,震耳欲聋的兽吼,锁定着自己的深邃的眸子,燥热的鼻息,都像做梦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瘫软的双腿,发抖的双手,和萧明允的血,证明那场厮杀,真的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