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停在太平间门口。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士从办公室出来。
警员:“这是秦香的家属,来认领尸体。”
“行,进来吧。”
喻白翊站在门边,脚步一顿。他目光定定的望着门内,此时他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金属门开关的声音。他眼睫颤了颤,回过了头。
毫无意外的,他找到了严楚的目光。
“想让我陪你吗?”男人问他。
喻白翊眼眶皱了皱,最后还是放任自己点了头。
严楚蹙了蹙眉,眼底温柔又心疼,他上前拉住了喻白翊的手:“走。”
放在长桌上的遗体盖着白布。喻白翊走上前,很慢很慢的掀开。
这是谁?
这是他的母亲吗?
她瘦的吓人,皮肤灰白,头发白了大半——她今年明明都不到45岁。
喻白翊手一松,胳膊一坠,脚下不自觉的退了半步:“我认不出她了。”
旁边的警员露出疑惑的神情。严楚觉察到,先一步抬手从那边接过秦香的资料,又默默按时警员和医生给喻白翊一点空间。
那两人先出去了,严楚低头打开资料夹,一打眼看到了一张证件照,当即愣住了。
多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天真的美,目光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显得纯粹又残忍。
一只苍白的手触到照片上,严楚一抬头,喻白翊正歪着脑袋,仔细望着这张照片。
“这是她……”喻白翊呢喃道,“她真美,可是她真傻啊。”
喻白翊从他手里拿过资料去,慢慢读者母亲最后的生平。
“她去过好多地方,三年前跑到这里的。没有工作,打零工,还偷过东西。”
“各种慢性病,营养不良,身上还有很多殴打痕迹。直接死因是……心脏骤停?”
“是猝死吗?”
“猝死啊。”
她就这么死了。在她死前的十几年,她没有丈夫没有姐姐没有孩子,乱七八糟的活着,然后悄无声息的逝去了。
喻白翊根本不了解她。
“严楚。”他说,“我从没有问过她,他十几岁的时候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她怀着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父亲死前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后来她又经历了什么,怎么认识的那伙绑架我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