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日落黄昏后。
一名锦袍男子,头戴玉冠,两处鬓角露出几缕白发,虽有白发却并不显老,反而映衬地他更加器宇轩昂!这男子身后却是跟着一瘸腿苗人,此苗人头发随意梳洗,穿着特有的苗衫,手上带着金镯子,耳朵上也挂着硕大的耳环,看起来十分怪异。
与那器宇轩昂的公子相比,这苗人看起来实在有些阴沉凶险,他面无笑意,眉目总是皱着好像你欠他债似得。不过这并不影响,因为他只是那公子的随从,看起来像个仆人。
锦袍公子刚停下脚步便被门口的护卫认出:“是少府主,是少府主回来了!”
那一声喊叫立刻惊得天策府内弟子和仆从匆忙向门外赶去。
方闻廷站在那里,与走时的落魄完全不一样,反而双眼一眯,露出迷人的微笑,一时间让府中丫鬟婢女花痴连连。
方正天奔了出来,看到了正在与众人亲和搭话的方闻廷,一时间激动不已,但他按压住内心的情绪,面无表情只是冷冷道:“还知道回来?”
方正天的话就如同一股冷空气,将所有人都冻了个哆嗦,一时间所有人都退散而去,而方闻廷也未像从前那般倔强,反而谦谦有礼的对方正天躬身行礼:“拜见父亲大人!”
方正天见他不再像当初那样叛逆,语气也舒缓了,面部也柔和了,问道:“走了这么久,去哪里了?”
方闻廷苦笑:“当日负气出走,无处可去只得漫无目的到处游走,谁知路上遇到了凶险,若非我身边这位先生搭救,父亲怕是已经见不到孩儿了!”
“你,你遇到什么凶险了?”
“也没什么,方公子只是不知道山林凶险,误入了莽山,被那里的毒蛇咬伤,幸亏本座在那里研究毒草,恰好救了他!”祭司的嗓音沙哑:“不过,他也算因祸得福,反而武功大进!”
方闻廷立刻接话道:“这位苗先生可不是个凡人,孩儿如今已经步入先天之境,多亏了他的指点!”
“你已入先天了?”方正天惊愕道,随后上下打量道:“还真是!”最后一句显得十分欣慰。
方闻廷看了看身边的祭司,然后说道:“父亲,眼看天色已晚,苗先生与我也是连日赶路。。。。。。”
“那还废什么话,苗先生可是你的恩人,来人,立刻准备上好的酒菜,再给苗先生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
“遵命!”立刻有人领命而去。
众人入了房内,方正天看着方闻廷,越看越欣喜,他终于忍不住了:“吾儿年纪轻轻就能入那先天之境,实乃我天策府的幸事!”
方闻廷荣辱不惊道:“虽然入了先天,但是还请父亲息怒!”
“息怒,何怒有之?若是之前负气之事,也是为父做事欠妥当,如今木已成舟了,也就这样吧,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为父不再逼你就是了!”方正天喝了一杯酒说道:“你小师妹那边,为父也欠了考究!”
方闻廷的酒杯刚端起,不由一滞:“父亲不再逼我二人成亲了?”
方正天呵呵笑了下:“不逼了,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再把你给气走了,谁还来给为父送终啊!再说你小师妹也不是很情愿,如今你既然已经入了先天之境,为父也就放心将天策府交给你了!”
方闻廷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弧度,说道:“这般也好,本来您只想着师妹有出息就有些看扁了我和大哥,如今大哥不在了,我也神功大成,这件事便放下吧!”
方正天微微一愣:“神功?”
方闻廷道:“这便是我要与父亲说的息怒之事,当日遇险,孩儿被毒蛇咬伤,然后坠下了石崖,那石崖虽然不高下面去碎石无数,将孩儿的骨头都摔断了,武功尽失,幸亏被苗先生救下,后来更是得了苗先生的真传学会了《天蚕功》!”
“天蚕功,那个传说中的天蚕神功?”方正天眉毛一扬:“那可是顶级武功,苗先生居然就这样传授给你了?”
苗先生说道:“是就这样传给他了,你看看我的腿,已经废了一条,这辈子就算修炼成功,也休想报仇,你的儿子答应助我报仇,而且又是天策府的少府主,想来不会言而无信吧?”
方正天皱眉:“报仇,报什么仇?”
方闻廷:“父亲勿要多虑,苗先生当年是苗疆第一大祭司的弟子,却被自己的师弟陷害,险些丧命,我不过是要助他以后去杀了那阴险卑鄙的师弟罢了!”
“苗疆凶险,而且巫蛊之术。。。。。。”
“我会教你儿子如何解去蛊毒,况且到时我也会跟着去,府主就不要担心了!”
“既然如此,我当是要谢谢苗先生的,若非你出手相救,我这孩儿怕是也不在了!”方正天似乎想到了方汉正的死,不由摸了摸眼睛,将老泪压了下去说道:“我实在再难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了!”
方闻廷看着自己的父亲,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了,话却说的很漂亮:“若非这次的死里逃生,因祸得福,孩儿也不知道生命可贵,人生之中不如意之事难免十有*,遇到些挫折也正常!”
“吾儿真的长大了,这般懂事了!”方正天听得更是感动,连连点头,随后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无论之前你多恨为父,为父都希望你能别再置气了,你我本就一家人,何须这般彼此仇恨!”
方闻廷说道:“父亲说的是,孩儿这次遭难,确实是懂了许多事情,如今分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