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磊是在突击一个暗堡的时候,被另外一个隐蔽的暗堡突然射出的子弹打死的,当时,柳明全就在王明磊的前面不到两米的地方。
战斗中,柳明全他们这个班的任务是突击一个地堡。
在接近地堡的路上,他们班遇到了敌人的阻击。不过,对于目标明确的地堡,他们不怕,尽量躲避着利用一些障碍物,逐渐接近目标。
距离目标还有三十米的时候,柳明全看到他们要冲击的地堡侧翼伸出了一支枪管,同时,班长也发现了,大喊一声,&ldo;卧倒,有暗堡。&rdo;柳明全就地滚了一下闪到一边了,王明磊稍微迟疑了一下,晚了半秒钟,就被射出的机枪子弹打穿头盔了。
后来,柳明全跟着班长从暗堡侧面迂回过去,一人一颗手雷塞了进去,这个原来没有发现的暗堡就报销了,如果不是及时的报销这个暗堡,还不知得死多少人。
一次冲锋消灭了一明一暗两个地堡,柳明全这个班立了大功。
战斗结束以后,柳明全从烈士堆里找到了王明磊的遗体,把他背了回来,白天就地掩埋了,晚上他们几个金刚凑到一起,又偷偷的挖出来火化了。
为此,部队要给他处分,还要撤销他的记功。柳明全上来犟劲,说,&ldo;就是处分我叫我复员回家,我也得这么干。&rdo;还死犟着不写检查。这么能打仗这么有义气的战士哪个连长舍得?还是王连长袒护他,找了个战士顶替柳明全写了份检查递上去,又把二等功降为三等功,团里也是看着连长的面子惜才如命,再说,这些事在战时这都属于小问题,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从此,柳明全的背包里多了一包王明磊的骨灰,他的背包谁都不能动。
在后面的战斗中,他们班长牺牲了,柳明全替代了班长位置,全班还剩余六个战士,这还包括班长柳明全。
在接下来攻打凉山省府的战斗中,柳明全带领他的五名战士,攻下了一个街头碉堡和一个桥梁碉堡。全班无一伤亡。
柳明全是在战斗的最后,负伤的。
当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柳明全和他的五个战士胜利完成任务,准备归队。
一个负了重伤的越南兵,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摸过身边的枪,向他们打来,柳明全一把推开了身边的战士,在倒伏的过程中,被敌人射出来的一梭子子弹,打中了右腿。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后方医院了。战友们来看他,告诉他,那个把他腿打断的越军伤兵,被江大成打了足足一弹夹子弹。
医生说,整个右小腿以下中弹五发,子弹把他的右踝骨和右脚打烂了,本想保守治疗包住他的腿脚,但是,鉴于当时战场的情况下,只能截肢处理了。
只有十九岁的新兵蛋子柳明全看着少了一截的右腿,咬着牙憋了半天,还是流下了几滴眼泪,他知道自己残废了。
在后方医院的病床上,柳明全给远在新疆的父亲写了封信:
敬爱的政委爸爸:
我现在是坐在后方医院的病床上给您写这封信的。
我们的战斗进行到3月4日,我们部队奉命攻打凉山省府。
越南军队不愧是打了多年仗的,战斗经验很丰富,面对比他们数量多很多的中国军队,还是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我们部队打得很艰难,伤亡也很大。
我们的班长前几天牺牲了,我被临时指定为班长,全班还有六个人,包括我在内。
战斗前进中,我们遇到了一个敌人桥梁碉堡,很像是当年董存瑞炸的那样的,不过桥要比那个大很多,河里水很深。再过半小时,大部队就要从这个桥上过河,可是有越军在桥下暗堡里把守,如果他们不能坚守住,就会把桥炸掉。
连长给我们三班的任务就是打掉这个暗堡,确保桥梁的安全,连里安排一班二班掩护我们,用机枪压制桥面敌人的火力。
我们从河岸边匍匐过去的,快接近桥的时候,被敌人发现了,敌人就向我们射击。
我们仔细观察了这个暗堡,发现这个建在桥梁拱孔里的暗堡很小,估计敌人最多也就三个人。暗堡会有很多炸药,一旦他们顶不住了,就会引爆炸药与桥梁同归于尽,这是越军的一贯做法。
对于我们来说,不能把地堡炸毁,那样可能会引起炸药爆炸,我们只能把敌人击毙,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老兵江大成是个狙击手,枪法很准,从机枪眼里射进去子弹,敌人的机枪停了五秒钟又响起来了,估计是打死了一个敌人又换了一个人。敌人肯定也学乖了,再射进去的子弹就打不着人了,机枪继续扫射着。
我们就分成两路,江大成带着两个人,继续射击朝枪眼里打,我领着两个人找地堡的口。
还不错,江大成的火力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我们顺利找到了地堡的入口,敌人根本没想到我们会从入口打进去。
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两个敌人,已经被老兵打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只顾向外射击了,让我一枪打死了。
地堡顺利解决了,我们班无一伤亡。好悬啊,满地堡里全是炸药,要是炸了地堡,这桥肯定完了。
我们的坦克和大部队从桥上通过的时候,连长拍着我说,&ldo;小子,给你报请一等功。&rdo;
对了,爸爸,我们连长,就是去我们学校把我们骗来的老王,他已经提副营长了。